孔思明下午時被秦非一個鬼故事嚇得半死,后遺癥一直到晚餐結(jié)束才稍稍消減了些許。
黯淡無星的蒼穹之下,一支隊伍排做兩列, 整齊地行進于雪山之上。又轉(zhuǎn)過一個拐角,身后的追兵逐漸分散,幾人終于得以喘息。
通緝秦非的信息明晃晃掛在玩家論壇首頁,已經(jīng)足足置頂了一個月。以前哪個人活著離開副本的時候不是樂呵呵的?聽見系統(tǒng)播報的積分結(jié)算,各個笑得嘴都要咧到耳根去了。
房間外面的鬼躁動得愈發(fā)明顯,已經(jīng)有鬼開始咚咚地往門上撞,鬼嬰早就縮回了自己的領(lǐng)域里,彌羊身形一閃,又變回了之前那副老漢樣。剛才在營地里,應(yīng)或跟他們講起過秦非在密林前力挽狂瀾的強大操作?!斑@座山能怎么困死你?它只是一座山?!?/p>
它藏在哪里?
三途卻仿佛在思考著什么:“那個來喊我們回去的不是普通玩家。”
什么情況?!秦非沒有開口說話,掌心向上,伸出手——最重要的是,還都不太聰明。
一身學(xué)生制服的青年眼底帶笑地詢問道:“剛才我回來的時候看見我們家的門是紅色的?!?秦非一直以為,污染源通過戒指離開封印之海后,會自己去別的地方。只要或是主動、或是被動的獻祭隊友,就能拖延足夠的時間。
烏蒙的視線從他后腦勺的小啾啾上移開,點頭叮囑道:“那你別走太遠,就在我們看得見的地方吧。”“可是?!睆浹蛏裆殴?,“現(xiàn)在外面的怪把門都堵死了,我們怎么可能出得去?”
但也不一定,“慘案”這兩字,也有可能是人為的,幽魂湖或許只是一個單純的地名。……在副本中,與眾不同所代表的,可能是危險,也可能是機遇。
秦非和獾幾乎同時作出決定?!?“也沒說錯吧,公主殿下不是我們小羊的寶貝兒子嗎?賊賊一家親~”
秦非:“……”
林業(yè)三個聽得一頭霧水?!疤炀€?!?
五大三粗的聞人隊長搓了搓手,看起來有點尷尬,甚至有點嬌羞。以小秦這種一顆心長800個心眼子的性子,在場眾人全死光了,他恐怕也不會有事。
“十八人中,最低當(dāng)前持有彩球數(shù)為:4,最高當(dāng)前彩球持有數(shù)為:5,均屬后10%?!?/p>
他從隨身空間中拿出一個黑漆漆的東西,又取出之前在營地中收起來的登山包,在里面悶頭翻找著。狐貍搶先答了:“剪刀石頭布。”
不想說也是正常的,畢竟,沒人愿意公開分享自己的游戲數(shù)據(jù)。秦非連片刻的停頓也沒有,仿佛沒有經(jīng)過任何思考,便向著最左邊那條路走去。
還沒來得及說上一句話。“恭喜在場玩家成功解鎖副本隱藏支線任務(wù):雪山背后的秘密,當(dāng)前副本任務(wù)已升級!”
在推開圈欄區(qū)門的瞬間,數(shù)十道目光同時將秦非包圍。身后的追兵越來越少,直到玩家們拐過拐角,鉆進幼兒園后方的樹叢里時,才終于徹底甩脫了那些尾巴。獾死死盯著下方緩慢前行的隊伍,語氣緊繃地對彌羊道:
那紅方也太不走運了,今晚白方豈不是能一頓亂殺?
而一旁,秦非臉色也沒有好到哪去。
這令眾人感受到了一種隱約的危機,
身后有風(fēng)刮過,響起窸窸窣窣的動靜?!?94、295……”游戲時間還沒有結(jié)束,沒有一個玩家試圖走出游戲區(qū)。
正在直播的畫面中,秦非從雕塑堆中躋身而出,走向了房間左側(cè)。王輝遲疑著搖了搖頭:“不……應(yīng)該不會。”秦非扭頭打量著身旁NPC的表情。
聞人黑著臉,招呼隊員們支好帳篷, 就地圍坐成一圈。所以王明明的爸爸媽媽,到底為什么如此熱衷于將家里變成一個屠宰場?秦非獨自站在雪地中,靜靜凝視著遠方的密林。
直到軸承輕響,門扇緊閉,青年的背影消失在門的另一側(cè)。
只怕遲早必有一戰(zhàn)。在各個不同的副本世界中, 污染無處不在。
薛驚奇壓制住快要抽搐起來的面部皮膚。
他的臉上一如既往掛著和煦而溫暖的笑,就像一束光穿透所有黑暗壓抑的死亡氣息:
“記住巡邏規(guī)則了嗎?”雖然沒有觸發(fā)系統(tǒng)提示,但副本內(nèi),沒有提示的任務(wù)十分常見。男人清冷的聲音像是覆蓋著一層薄冰,瞬間撫平了秦非心頭的煩躁。
作者感言
“這在游輪上是絕對不允許發(fā)生的,諒在大家是第一次犯錯,我就原諒你們了,可千萬不能再犯第二次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