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媽媽,對不起啊。秦非安靜地聽著蕭霄說話,同時抿了一口手中的熱巧克力。
“為、為什么?”那兩人中意識稍稍清醒一些的人迷茫地抬頭問道。“你就不怕你真的把自己的隊友殺了嗎!”
身后,黃袍鬼還在不斷發出干嘔聲,隨著一聲又一聲的“嘔”,數不清的村民npc接二連三從黃袍鬼的口中噴涌而出,有的人已經死透了,有的人卻還有意識,掙扎著、揮舞著手腳試圖從地上爬起來。身量頎長的青年神色并不狠戾,清亮的琥珀色瞳孔中甚至隱隱帶著對眼前倒霉僵尸的同情,仿佛在無聲地嘆息:看,早就讓你聽話,你非不聽,現在知道錯了吧?
其實三途對秦非的話也并不全信,但這家伙外表的欺騙性實在太強,她根本克制不住心中上涌的情緒。死相還如此凄慘、如此引人注目。那個和蘭姆有著相同外表,眉宇間卻滿是冷漠孤僻的孩子,無疑正是秦非在副本中見過的24號圣嬰。
上回在祠堂,他來到了林守英化作厲鬼傷人的那一刻。
蕭霄見狀,神色松動了些許:“還真是。”
他的目光中寫滿沉靜的憂愁,那眼神似乎在對秦非說:我知道,這始終是躲不過的事。
“尊敬的女鬼小姐。”青年面上露出一個純善至極的笑,一口細白的牙齒配上他干凈清爽的面容,不管脾氣多么不好的人看到,都會不由自主地靜下心來聽他說完這句話。秦非倒也沒為難他,抬手將它的腦袋按回脖子上。想起導游告誡過的“不能直視神像的眼睛”,秦非飛速閉眼。
“要不要打個賭?”秦非瞥了鬼火一眼,輕描淡寫地道。3分鐘。
秦非卻毫無心理負擔,走在黑漆漆的鬼樓里,腳步依舊輕快得像是在春游:“我猜,大概,是要帶咱們去拜碼頭?”低血量帶來的負面影響還在持續,秦非眼看就要再度栽倒下去。但,在圣嬰院這種競技型的副本中,這項條件起到的限制作用卻變得格外顯著。
徐陽舒還驚魂穩定地坐在地上,見所有人都望著他,頗有些尷尬地站起身來。
也忘不了,他曾親眼見過,有玩家前一秒剛與人達成盟約,卻在下一瞬間拔刀相向。他就算要當也該是當新手爸爸吧!
未說完的話音消散在空氣中,壯漢整個人如同觸電般彈開,幾乎是落荒而逃著回到了車廂后半截。他們的肉身被煉化為了僵尸,魂魄卻因為守陰村獨特的環境而化作了鬼魂。
現在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了艾拉身上。
圣嬰。秦非總算明白兩人那高達一萬的好感度是怎么來的了。秦非覺得自己的身體變得異常輕盈,他以一種第三人的視角冷眼看著他的軀體從半空中墜落,看著行人尖叫著在他身邊圍成一個圈,看著那輛車的司機被警方押解著從車內走下。
但,那和卡特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其實秦非也才剛到幼兒園不久。
指尖很快觸到了一個小小的、冰冰涼涼的東西,秦非將它撿起來湊在眼前看。
“完了完了完了,那個鬼女怎么暗算我們!我們明明只在那扇門里待了兩個小時,出來竟然就是兩天了!”鬼火:……秦非看不清他的面貌,只能隱約辨認出這是個身著青布長衫的法師,腳踩草鞋,頭上戴著一頂青布帷帽。
層層疊疊的棚屋, 窄小低矮的臨時移動板房,錯綜混亂的逼仄道路,共同構建出了這個在中心城占地面積最大的F級生活區。整間房間的格局過于對稱了,就連雜物都是一左一右各一堆,顯得逼仄而刻意, 給人一種十分不舒服的感覺。刻意迎合帶來的反饋就是,鬼女頭頂的好感度又往上攀升了一點點。
到蕭霄被空無一物的過道差點嚇趴,
事到如今,蕭霄已是一臉菜色。
或許,這才是真實的副本世界。規則世界就是這樣,即使是再平淡的日常底下,似乎都蘊藏著暗流涌動的殘忍。
他硬著頭皮道:“不會吧。”聽蕭霄低聲說完心中的憂慮,青年無所謂地笑了笑,神情十分放松:“我倒是覺得,他應該不是那種沒事找事的人。”白癡又怎么樣呢?
直播進行到如今這個節點,新老玩家的區分已經十分明顯,玩家們十分自覺地將隊伍劃分為了兩半,老玩家神色鎮定地走在前方,新人們則面露警惕,不遠不近地跟在老玩家身后。
宋天有些害怕了。但事實上。“快跑啊!!!”
撒旦覺得自己快要鬼格分裂了。這套邏輯是從結果往謎面倒推得出的。她開始說一些秦非聽不懂的話。
可是他不想問,和系統不讓他問,二者之間還是有本質區別的。
緊接著,那些五花八門的閑聊都變做了整齊劃一的句式:安安老師:?秦非的雙眼驟然雪亮。
他的肚子就像是一個異次元黑洞,聯通著另外一個世界,如果不是周圍的墻壁和地板建造得還算結實,秦非能確定,這東西絕對會連地皮一起啃掉。……說是計謀,其實根本也和沒有沒什么兩樣。走廊一端,辦公室的門依舊敞開著。
即使他們只是通過欺騙獲得NPC短暫的青眼,但能夠帶來的益處,卻不可估量。小時候徐陽舒在家里胡亂翻東西玩,在儲藏室里找到一堆紙張泛黃的舊書,藍色的布面封皮滿是年代的痕跡,上面用毛筆寫著書名。村長早已準備好了一整套說辭,用來勸說這些即將羊入虎口還不自知的、愚蠢的祭品們。
作者感言
“這個主播真的好特別,和其他那些無聊的玩家都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