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的視線下移,落在了鬼女白皙中隱約泛著青紫的手上。這些小孩現(xiàn)在分明有說有笑,可那說笑聲,似乎都是從玩家們看見他們的那一瞬間驟然出現(xiàn)的。
秦非回過頭看了一眼依舊趴在他肩膀上啃腳的小玩意,心里實在很難將它和“大鬼”、“厲鬼”之類的代名詞聯(lián)系起來。秦非身形未動,不動聲色地打量起周遭環(huán)境。算上蘭姆,秦非一共用這把小刀殺死了三個人。
這座古樸而又森然的村落,傳承著千百年來最為神秘的文化之一。當(dāng)大家意識到這一點,頹喪的氣息瞬間席卷整個直播大廳!
這些東西能跑會動,秦非一路走來已經(jīng)弄死了不少。
有的靈體差點手一抖,把手中的靈酒給潑了。
而這份緊張來得也十分合乎情理。“焯!主播逃命的樣子怎么這么讓人浮想聯(lián)翩??”導(dǎo)游不讓大家去動,大家也就將它忽略了。
在冰冷渾濁的空氣中,他輕輕的、小幅度的舞動著,像是想要抓住什么一般。他自己也很奇怪這一點。
他好迷茫。
輕輕捏一捏, 已經(jīng)完全硬了, 可見已然死去了許久。這里好像是一個地牢。他遠遠地打量著早餐鋪子,又低頭思索了片刻,從身后跟著的三個玩家里招來一個,同他低聲耳語了幾句。
青年禮貌地說道:“山清水秀,人杰地靈,說得大概就是我們守陰村吧。”他對這個副本的了解到底已經(jīng)深到什么程度了?
漆黑一片的狹小空間內(nèi),男人的臉色慘白得可怕,指尖冰冷,額角卻不斷有細汗向外滲出。但他盯著墻壁看了半天,接連更換了幾條過道觀察,卻始終沒有發(fā)現(xiàn)墻壁存在任何異樣。與祂有關(guān)的一切。
司機修長的脖頸上頂著一顆光潔的腦袋,臉上平整而光滑,沒有任何五官,那張可怖的面孔泛著詭異的青黑色,就像是一張死去多時的人皮包裹在橄欖球上。受污染的規(guī)則會發(fā)生內(nèi)容異變,它們是殘缺的、破損的、不完整的。
那是一聲慘叫,撕心裂肺,自不遠處的墓碑后方響起。“好的,沒問題,親愛的兒子。”
但是死里逃生!秦非當(dāng)然也不必再客氣。青年受驚后倉皇逃竄的模樣,就像一只在密林中被獵人追逐的野兔,額角的細汗從蒼白的臉上滑落,因為氣喘,嘴唇也泛著不正常的嫣紅。
在秦非的視角看來,剛才不見的其實是蕭霄才對。這是一輛破舊的大巴車,正在灰白色的霧氣中顛簸行駛著,光線陰暗的車廂內(nèi)橫七豎八躺著十來個人。這一次,他果然看見了倒計時提示,隨著數(shù)字由一歸零,懸浮在半空中的計時器碎成了一顆顆粒子,消散在空氣中。
它身上的每一塊肉瘤上都長著一只眼睛。……他說這些話時沒有看向會議桌旁的秦非和,并未認出,這個正在聽他們閑談的三途的朋友,就是他口中“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
“這兩口子是外地人,來我們社區(qū)開店以后就買了房子定居,素質(zhì)實在不怎么高,天天和我搶生意。”
對方不由得愣怔了一下,他遲疑片刻,貓著腰,一路小跑到秦非身邊坐下。簡單來說他就是有強迫癥,別人一把東西弄亂他就要發(fā)瘋。“已經(jīng)8點多了,你準(zhǔn)備什么時候回里世界?”
進門歇腳,卻遇上暴雨,被迫滯留七天。
村祭。右邊僵尸委屈壞了,抱著自己的腦袋縮回到角落里。
卻又寂靜無聲。頭頂,天光已經(jīng)大亮,可神龕與石像卻并沒有如同前幾天那樣被轉(zhuǎn)移進一屋中,玩家們這一路走來都不怎么敢抬眼往兩邊看。
車上的車載電話用的是老式的四芯水晶頭插線,電話和車前臺兩端都有插孔,只要有可替換的同型號電話線,弄斷原先那根就完全不是什么事。
此時此刻,玩家和NPC之間的區(qū)別就顯現(xiàn)了出來。
在如此強有力的佐證之下,副本強行加諸于秦非腦中的迷障也就自然而然地退散了。
隨著他們前行的軌跡,那些原本就應(yīng)該在這里的東西也逐漸顯現(xiàn)出來。
秦非搖了搖頭,他也沒聽清,青年柔聲又問了一遍:“寶貝,你剛才說什么?”空氣像是快要凝固的膠水, 粘稠又令人窒息。又被四號偷走尸體,放在房間。
去1號和2號房間偷鋪蓋的重任,最終還是落在了鬼火頭上。兩人的視線直直相撞。秦非一把將鬼火拽到了身后。
下一瞬,六具僵尸齊刷刷從棺材中坐了起來。由于地處交通要塞,千百年來,無數(shù)趕尸匠人往返于這片山間,漸漸的,這片原本荒蕪的土地也匯聚起了越來越多的人氣,成為了趕尸匠們臨時停靠歇腳的地方。事實上, 他在祠堂里并沒有什么新的發(fā)現(xiàn)。
天要亡我。
或許,等有一天,他升級到更高等級的世界、接觸到規(guī)則世界更核心的運作邏輯之后,自然便能明白了。
作者感言
“但是,一個,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