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繃緊的背脊稍稍放松了些許,卻在聽見某道聲音的下一瞬再次不自覺地鎖緊眉頭。
幽幽銅鈴聲響中,十八名玩家從各個方向被迫轉身往回,各自臉上都寫滿驚懼難安。
休息室墻上貼的那張規(guī)則中有提到過,如果告解廳的鑰匙不見了,玩家們可以去找黛拉修女補拿。
好友就站在面前,哪怕只有1/10000的可能,大多數人都很難像他這樣痛下殺手吧??“他一直跟著你?”蕭霄問。
畫面中分明沒有任何血腥或暴力的東西出現,可整個直播大廳瞬間驚呼聲四起。“一切合規(guī),不存在漏洞,請有序觀看直播。”
除了7號金毛是NPC,沒有得到這份提示,剩下的兩名玩家對于接下來將要發(fā)生的事,多少都已經有了預感。蕭霄一愣,忽然福至心靈,他也跟著擺出一副焦灼的模樣,連連點頭道:“對啊對啊,在這里吃不好睡不好,還要時時刻刻受煎熬,真是太痛苦了!”
秦非卻看著那只手一閃而逝的方向,嘴角向上,慢慢勾了起來。假如祂無所不知,那后面一條規(guī)則也就根本不可能成立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邁步跨入禮堂內。“現在要怎么辦?”然而很快,他就為自己愚蠢的、毫無見地的想法付出了代價。
冰涼而尖銳的刺痛從表層皮膚滲透進骨髓,3號的牙關打顫,當場痛哭求饒。這個要做到倒是不難。哪里來的精神小伙。
但不知為什么,撒旦就是有一種被對方狠狠羞辱了的感覺。
是蕭霄。而現在, 這位明日之星正姿態(tài)優(yōu)雅地從血泊中提起自己的衣擺。
“完全可以,哪怕他把你說過的話一字不落地重復一遍也行,不信的話,你們一會兒試試就知道了。”但那顯然不可能是一個成年男人。本該鮮血涌動的祭臺地面上干干凈凈,祭堂中卻不斷有血水順著墻縫滲流而出。
果然,12號剛才跟大家說的那些都是在鬼扯。玩家們只好不太甘心地離開,一邊走一邊戀戀不舍地望向店里。
下一秒,熒幕前的靈體們卻仿佛遭受了某種暴擊。
“要把副本怪物帶走,就只能是簽訂主從契約了吧。”還真的被秦非說中了。
而就在那人身后,被他帶來的……6號人都傻了:“修女……”不會是什么別的糟糕的材料。
蕭霄被秦非突如其來的專業(yè)性給驚到了:“大佬,你、你之前不是說,你進副本前是干社工的嗎……”林業(yè)佩服得五體投地。
說著,老人伸手指向另一戶,“那家,五個月前死了男人,現在就剩下一個寡婦。”
下午在祠堂時黃袍鬼對他的興趣就異乎尋常地濃郁,當時秦非還沒有將這種興趣關聯到其他鬼怪的身上。看那塔的外墻立面,應該是和這座教堂同屬一個建筑群,只是不知道該怎樣過去。“什么什么,這幾個人在打什么啞謎。”
秦非卻意識到了另一件怪事。其他玩家:“……”沉默蔓延在空氣中。
秦非眨眨眼,將鏡子從抽屜中取出。他說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他們盯著他也沒有用。“那當然不是。”鬼女像是覺得秦非說了什么很好笑的胡話似的,捂著嘴笑得花枝亂顫。
他不是要出來嗎?怎么還越鉆越回去了?
“別看!”孫守義用手捂著眼睛,低聲喝到。告解廳前,他期待已久的玩家終于出現了。
跟著他死得更快啊!蕭霄心有余悸的望著他們的背影:“實在太可怕了!還好我跑得快。”但秦非卻依舊理智而清醒,不斷在腦海中循環(huán)著同一訊息:這扇門里必定危機四伏。
那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蕭霄努力和秦非套近乎:“秦大佬?”原本那口棺材有不少人看上,卻不想被這個家伙搶了先。
片刻過后,一顆圓潤的、還冒著鮮活血氣的眼球躺在了秦非的掌心。他問出了一句漂亮話,不知有沒有贏得主的歡心,但首先贏得了修女的歡心。最后一味材料,人血。
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這個東西的確十分具有標志性,一看便可得知,主播的確已經找到了正確的通關思路。他還以為秦非是被刀疤激得下不來臺才決定鋌而走險,壓低嗓音提醒秦非:“秦大佬,你不害怕嗎?”縱然無法產生絲毫恐懼,聽見村長說完那句話的瞬間,秦非眼角的肌肉依舊不由自主地生理性一抽。
叫聲從慘烈到平息,一共只過了不足五分鐘。
原本尚算開闊的房間在這一瞬間變得格外擁擠起來,兩具僵尸揮舞著長而尖銳的指甲,向著玩家們猛沖過來!分辨不出男女的嬉笑聲在秦非耳邊響起,似乎很遠,又似乎很近。
甚至就連那個關在房間里的4號戀尸癖,都是被6號弄死的。這樣算來,應該還剩下十五個人才對。刀疤的臉色一寸寸冷了下來。
作者感言
但他們別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