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生肉不知放了多少時間,已經腐爛發臭,仔細看去上頭還有不知名的蚊蠅在飛,生肉上鼓起一個個小包,細小的蛆蟲在里面蠕動著。上下左右的邊界都已經模糊,整個空間雜揉成一團, 目之所及全是無邊無際的黑暗。
幾個過去常看這場副本的觀眾如今成了其他人眼中的香餑餑,它們就像實時游戲解說一樣,不斷發表著自己的看法。“1111111”
才是這個世界真實的內核。實話說,自從他得知自己扮演的是個“白癡”以后, 就一直處于慶幸和郁悶交織的情緒內耗當中。
見秦非不配合,蕭霄也不敢再多說,兩人安靜地坐在大巴最后一排。得先辦法去和他們套套近乎才是。
“篤、篤、篤——”
那刻痕非常淺,秦非一點一點,努力地分辨。
鬼火煞有其事地開口。三聲悶響應和著眾人的心跳。
而那三人反應竟也很快,在全然摸不清狀況的情況下,彼此對視一眼,不帶絲毫猶豫,緊跟秦非的步伐向回跑去。或許是任平的精神免疫本身就比較低。圣母懷中的那顆玻璃珠里,猩紅色的液體已經接近頂格。
他身上的衣服也整潔柔順,整個人有一種云淡風輕的氣質,全然沒有被副本幽暗詭異的氣氛所影響,在一群灰頭土臉的玩家中間顯得尤為格格不入。
13號玩家正站在水吧旁邊,一邊聽前面的玩家們交流,一邊低頭翻找著什么。這幾年間,教廷和政府之間的博弈終于到了尾聲。果然,就和2號當時一樣,血腥與死亡在教堂中是明令禁止的。
假如8號泉下有知,大概也會被氣得捶胸頓足吧。昏暗的走廊上,玩家們已然十分順從地列成了一隊。
全是些沒有任何指向性的廢話。
秦非旁邊挪了一步,站到第二個沙坑前:“也不在這個沙坑里。”
他是在關心他!
秦非抬頭,看向大巴車最前方。
現在回頭絕對會和黃袍鬼狹路相逢。秦非瞟了一眼她的頭頂。走廊上的腳步來來回回,雖然輕,但卻清晰可聞,直到10點以后才終于安靜下來,
小巷對面是F級生活區的側門,距離大門的位置并不遠,中間隔了一大堆排成陣列的垃圾桶,從側門這里張望,甚至可以看到正門處的人頭攢動。凌娜搖了搖頭,證實了秦非的想法:“我們天不亮就趕回來了,今天導游的確沒有來過。”“我也是!”
有靈體嘟嘟囔囔地說道。用一下他的臉怎么了?他不是認對了嗎!
為了盡快打發走這個該死的孩子,她萬分不情愿地彎下腰,將耳朵湊到了他的旁邊。
小小的玻璃瓶落在地上,“啪嗒”一聲碎成粉末,淺紅色的煙霧在地面緩緩升起,復又消散。
粘完之后又甩幾下腦袋,這才心滿意足地回到秦非肩頭,將那紙一會兒扯下來一會兒貼回去,自娛自樂地玩了起來。神父并不管教堂中的瑣事,修女幾乎一手包辦了教堂中所有人的生活起居。蘭姆自然也不會有什么好日子過。那天下午秦非突然不見,他們幾個為了找他,在祠堂里游蕩了很久,差不多把所有角落都翻遍了。
秦非只能賭一賭他為數不多的運氣,看屋子里有沒有別的出路。
懵逼了的道長步速漸緩,最后呆呆站在原地,看著那掄著電鋸的NPC追逐著他的隊友,往另一個方向狂奔而去,直到消失不見。昏沉的光線中,前方的人緩緩轉過身來:
“我的天哪,這都算是什么事,聰明反被聰明誤?”已經只剩下最后一個數字。見秦非臉上并無不悅之色,亞莉安壯著膽子繼續說了下去:“您放心,今天在休息室里發生的事,我是一個字也不會對外透露的!”
他順從而溫和的開口道:“那可真是太好了,謝謝,麻煩你了。”旁邊那個不知名的東西好像越來越興奮了,林業聽到了她從咽喉最深處擠出來的笑聲,尖銳又刺耳。一雙手臂纏上了秦非的胳膊,緊接著,對方的半個身子都貼了上來,柔軟的觸感清晰可辨。
這是玩家正在掉SAN的表現。林業看著秦非八風不動的模樣,眼前不知怎么就浮現起在守陰村副本參加村宴時,秦非面不改色地伸手摳自己眼珠子的場景。
靈體說到這里,氣得咯吱咯吱直咬牙。“怎么回事!紅方陣營突然加了三分?”6號想破頭也想不明白,事情到底是如何進展到這一步的。
雖然大家只在他家待了10來分鐘,但秦非依舊可以確定,他家絕對沒有藏著什么尸體。
原來要想背刺生效,還需要把自己的秘密也一起剖析給神明看。
青年神情憂郁,雙眼望向前方虛空中的某一點,語氣誠懇而幽幽然地開口:“能不能請你稍微暫停一下……實在太冷了。”王明明的媽媽:“一會兒我們分完尸,會把客廳打掃干凈的。”
作者感言
或許因為這是整本書的核心主題,一直言簡意賅的書冊還為這個術法配上了一個背景小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