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主播肯定也是想把尸體埋了?!睆浹颍骸??????”
預選賽的邀請函數量是固定的,各個副本的開啟場次和總人數也是固定的。這用得著你說嗎?我長了眼睛自己會看。
可問題是秦非不知道,彌羊的雕像是不是也像其他這些一樣, 會變位置。他本來就白,在冰天雪地中凍了這么長時間,皮膚更是蒼白得絲毫不見血色。
秦非原本想直接不搭理他一走了事,可恰逢蕭霄在前不久,研制出了新的定身符,效果足足可以持續三十秒。但……
他略帶敬畏地望了一眼秦非。與此同時,一道清越而充滿正直的聲音響徹整條小道:“抓小偷?。?!”憑他們兩個的交情,自己要是求他把這個工作給自己,他應該會同意吧?
他攤開掌心,將一張紙片呈到餐桌中心。
有人對倒霉的十八個玩家發出冷嘲熱諷,迎來了十八道怒目而視。秦非這樣娓娓道來般將他惡劣的小心思戳破,倒是顯得他像個無理取鬧的熊孩子似的。這句話說得聲音有些大,旁邊的其他玩家都扭過頭來看他。
你37度的嘴是怎么能說這么冰冷無情的話?!!彌羊不說話。深灰色的沖鋒衣包裹著他略顯清瘦的身軀,白皙修長的脖頸延展至衣領之下,肩頸處漂亮而有力的線條卻無疑昭示著,他并不像表面所顯現得那樣脆弱易折。
“嘔——”天氣由晴朗到風暴交加,如今頭上甚至開始閃電,隱約有悶雷,在云層背后翻滾?!岸?。”彌羊道,“靠近那邊冰洞的灰蛾也在朝這邊游。”
“可現在怎么弄得這么……”秦非想了想,找到了一個準確的形容詞,“這么商業呢?”耶和華為懲戒罪惡的世人,降大雨四十晝夜,洪水淹沒世界一百五十天,飛鳥、牲畜、走獸、昆蟲,以及地面上的人類全都死去,只有方舟內的生物作為火種得以綿延下來。桌面上的湯粉還在冒著熱氣,就像是在任務開始的那個瞬間, 食客們齊齊消失了一樣。
雪山副本沒有NPC,玩家們想要獲得信息,只能靠打卡新的支線地圖。
可現在,半天過去,他卻突然拿出一個手機來!彈幕又開始哄堂大笑。
但那根豎立在雪地中的桿子,正無聲地相中人傳遞著一個訊息。炒肝店的后廚十分雜亂,發黃的墻壁上全是黏糊糊的油漬,臟了沒洗的碗盤丟得到處都是,蟑螂老鼠自由自在地四處亂跑。單純的肌肉力量在高階副本中已經很難成為核心競爭力。
他喃喃自語:“我們現在是死者了, 那其他人呢?”這是他們公會中最最講究的兩個人, 平日里,大家走路都生怕邁步時揚起的塵埃弄臟了人家的褲腳。
聚攏在帳篷前的玩家們剛才都被突然出現的怪物驚住了,烏蒙是反應最快,也是出手最快的,可被怪物攆在著屁股后面追著跑的刁明從始至終沒有回頭看一眼。
有靈體偷偷捂住嘴巴,扭動著腳尖,一點一點,從兩旁蹭到了中間的光幕前。背后那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老太婆喊打喊殺,還有排隊成火車一樣的怪物長龍蠢蠢欲動。
蝴蝶垂眸,漆黑無波的瞳孔中倒映著腳旁那人的影子。秦非其實并不是奔著救他們去的,他只是想偷偷挖點雪。
“我嗎?我當然是——回家?!?/p>
漫天暴雪夾雜著冰渣顆粒往下落, 像是碎玻璃扎過人的臉。玩家們一邊穿戴護腕護膝和雪鏡,一邊湊過來看。
“臥槽,居然真的找到了?!绷謽I眼睛都睜大了。乍一看還挺可愛。
青年皺了皺眉,琥珀色眼眸中閃過一絲厭惡,很快消散,不留痕跡。鬼火:“沒有了???”
看來游戲區中的工作人員,還有著不同的等級和職責劃分。
反正不會是最后一個。游戲大廳中陷入一派詭異的安靜。彌羊沐浴在陽光下,怔怔地望著雪山出神。
“別做夢了,行不通的?!庇腥嗣鎺z憫地勸告著,說破了無情的真相,“除非彩球的前一任主人死掉,否則你即使拿到,它也不算你的?!卑醋『箢i的手力道開始加重,背后那人正在用指腹揉捏著那一處皮肉?!皠e回頭那個玩家從甲板上下來。發現隊友全都殉了,那就有意思了。”
但即使死者只有一個,應或也不覺得那個人會是秦非。絞肉機是一整臺半嵌在墻壁里的巨大機器,暴露在外的部分全都用厚重的鐵皮包裹著,想憑借這把薄薄的匕首將其破壞,難度很高。
那他們剩下六人必定只能跟在黎明小隊和杰克后面撿屁吃!可就是這樣一個原始人氣積累不足的、毫不起眼的、灰撲撲的新玩家。今晚注定不可能會是個平安夜。
怎么看都覺得有點邪門。能夠壓制住對方的概率,起碼在六成。
直播大廳里,光幕前的靈體急得團團轉。
后方的藍衣NPC終于有所察覺。
秦非腳步不停,連睫毛都不曾顫動一下。
作者感言
“嗯。”刀疤不情不愿地開口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