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觀眾們終于開了眼。這種完全歐式的通靈游戲,顯然并不適用在守陰村這個中式傳統的副本環境下。
神父:“……”不該這樣的。這些東西行動起來可不像村民們那樣舉步維艱,祠堂里的所有人一見到它們便自動后撤,反而給他們讓出了一條路來。
艾拉愣了一下。起初,所有人,包括這位趕尸人自己在內,都以為那戶人家的兒子大概是被什么仇家尋上了門、偷走了尸體,為的就是折辱人。
村子里的后輩們走得走散得散,留下來的也都是些半吊子的水貨。“閉嘴!”他旁邊那人被他的叫嚷聲吵到,扭頭怒目而視。
3號的計謀,就是光明正大地敲開秦非的門。因此刺頭男此言一出,會議室里的玩家們臉上雖沒表露出來,但有一半人心里已經警惕了起來。蕭霄實在笑不出來。
“表世界是我們踏入副本后的最淺層世界,受到嚴格的規則管控,一般來說,玩家在這個表世界中只要嚴格遵守規則,就不會觸發死亡威脅。”秦非并不擔心女鬼會因為被他惹急了,就直接不管不顧致他于死地。
他張開五指胡亂在地上摸索,片刻過后,終于找到了那個剛才被他踢開的東西。那兩個家伙一看就是溜門撬鎖的能手。如此一來,這個女鬼一直不停地打量他們……
秦非知道自己皮脆,主打的就是一個把紅當水喝。總而言之。
秦非落座后抬起頭,看見自己的影子被燭火放大無數倍,投映在對面灰藍色的墻面上,像是一頭隨時會張嘴吃人的巨獸。“沒人注意到主播剛才和鬼手說話時候的神情嗎?真的茶味十足誒,我好喜歡!”就在門關上的那一刻,秦非十分“順手”地將胳膊猛地一抬。
更要緊的事?
她領著眾人向外走,一間開闊的大廳出現在眾人視野中。
就是直接去找修女。掛在屋角的時鐘滴答滴答地旋轉著,片刻過后,快要被擠到門上去的程松率先忍不住開了口:“老人家,你家門口掛著的——”秦非這一通分析說的挺有道理。
他們會去探尋其他玩家的秘密,解析他們里人格可能的走向,不斷交流,試探其他人的底線,再在合適的時機捅入背后一刀。窗外燦金色的陽光灑落在床邊,為他纖細卷翹的睫毛鍍上一層金色的暈影,略顯蒼白的皮膚也因此平添了幾分暖色。
身后,秦非已經徹底放棄了表情管理,笑得一臉陽光燦爛。“在很很早之前, 我就已經計劃好,我隱藏身份混進這個——”畢竟,在諸多恐怖游戲和電影中,最常見的炮灰死法就是開門殺。
就在她所正對著的墻角,一張用相框封好的全家福被十分端正地擺放在那里。秦非:“……噗。”
這個npc是在裝睡?他怎么一點也沒看出來??“我特么的,不是你們說我都要信了,他看起來真的好虔誠。”
“好濃郁的鬼氣。”蕭霄輕聲嘟囔了一句。秦非走啊走,走啊走,始終未曾接近,直到那抹身影在他眼中越來越渙散,直至消失不見。
他不是認對了嗎!鬼火說話就像繞口令。秦非的身上好像有一種魔力,能夠令人不由自主地產生信賴感。
那他們呢?好端端的規則卻全是口口,這是什么意思?
——是真正的隔“空”交流。
小女孩開心地笑著,蹦蹦跳跳地穿行在院子里的兒童游樂設施之間。鬼火和三途不清楚發生了什么事,驚疑不定地望著秦非。“昨天……唔,前兩天在亂葬崗時,我仔細觀察過所有的墓碑。”
“里面有聲音。”
主播那邊肯定什么也看不見,一片空白,但他就像是能讀心一樣,和觀眾們無縫交流起來。這是一節人類的手指。
黃袍鬼的身影浮現在空氣中,緩緩凝實,那柄佛塵比閃著寒光的利刃還要令人心驚。秦非以前在網上瞎看一些冷知識時,曾經看到過一種茅山煉尸法,和這書中記載的就差不多。無論在單體戰斗能力還是綜合實力方面,幾乎都可以碾壓他們。
雖然只在恍惚中瞥見一眼,可方才窗戶背后那只眼睛眼白泛灰,渾濁得不像話,眼圈泛著駭人的紅色,看上去簡直不像是個活人。鬼手被鬼女激怒了, 張牙舞爪地猛然前沖, 一把抓住了鬼女左手的手腕。
這是鬼火自己要求的。
原來玩家所需要做的,僅僅只是隱藏好自己的身份——隱藏好鏡子中的,真實的自己。
面對巨大而空前的危機,秦非渾身的血液都在發燙,指尖卻冰涼得不像話。就知道這老頭不懷好意,原來是在這兒等著他。
但不知為什么,撒旦就是有一種被對方狠狠羞辱了的感覺。
順便用腳后跟將床底那堆東西向里踢了點,確保對方完全察覺不到。秦非幾乎不敢想象,萬一這東西割在他的皮膚和骨頭上,會造成什么樣的后果。假如在這個副本中,還有任何一個人可能能救得了他們的話。
作者感言
孫守義卻搖了搖頭:“偷走以后,我們能藏到哪里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