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就算現在不說,以后也肯定是要說的。
秦非不得不稍稍退后,以免被爭相伸手的尸鬼拽到地上去。之后的十幾天里,無論他遇見怎樣困難的情境,都必定有機會從中找出一條生路來。
普通玩家進入結算空間時,系統會將玩家身上一切不合規的攜帶物件清除。等到終于緩過氣,秦非定睛查看車內環境,卻忍不住皺起眉來。NPC靠不住,只能靠玩家。
他捏起車載電話后面藍色和黃色的電線,斷口清晰可見,露出內里淺色的鋁絲來,同樣已經完全斷成兩節。秦非在進入門后的第一時間便摒住了呼吸,半瞇起眼查看著四周環境。那眼神沒來由的讓人感到一陣恐怖。
那就只有一種解釋了。
這是一節人類的手指。有人開始嘗試著和秦非搭話。事已至此,沒有人能夠妄加揣測。
見秦非和蕭霄看了過來,他忽然抬高了音量,宛如刻意向秦非示威般詢問程松道:“如果我加入,那——”但現在,這門已經非開不可了。蕭霄一言難盡地望著秦非,眼角余光忽然瞥見一抹異樣的色澤,不由得頭皮一麻:“你棺材里怎么有血?”
片刻后,她仿佛突然意識到了什么,臉色一變:“善堂那兩個人去哪兒了?”
說那句話的肯定不是沒腦子的普通玩家。
雖然秦非這問題乍一聽提出得十分突兀,可就在修女回答的瞬間,教堂內仍有四五個玩家齊刷刷神色一緊。“原來如此!死掉的村民也是村民,談永冒犯了死掉的村民,副本當然要給他懲罰。”其他玩家看不見鬼嬰,在他們的視角中,秦非便是伸手向空氣中一抓,手背上忽然便多出了一張符紙來。
讓蕭霄不禁聯想起醫院里,ICU病房前那種生命力不斷流逝的感覺。“別跟著我了,自己找路去吧!”
他又問了一遍:“司機先生?”
秦非很快答道:“白天不能兩個人一起走,晚上不能一個人獨行。”這個店是只在早飯時間段開的。畢竟,秦非的洞察力有目共睹,而孫守義向來都是十分識時務的,絕不會像談永那群人一樣自找苦吃。
可是秦非并沒有繼續向前。
“他的確,是個非常可愛的孩子。”而青年身處一片血污之中,輕輕抬起頭來。林業不好意思地摸摸腦袋,嘿嘿笑了兩聲:“這條小路沒什么人知道,就算知道了也走不了,所以一般不會有人過來。”
撒旦已經快被秦非氣暈過去了:“你覺得像不像不重要!”蕭霄實在笑不出來。蕭霄一愣:“鵝?什么鵝?”
這里沒有可以做掩體的墓碑,只有空空蕩蕩、一眼可以望穿盡頭的過道。眼下不過晚上八九點鐘,若是要去墳場,時間倒是非常寬裕。
從臥室窗子向外看,可以看到一棟棟整齊排列的居民樓,散滿陽光的廣場上有不少人在走動。
兩人有點恍惚地看著秦非,總覺得這個家伙,明明就那么好端端地站在他們面前,卻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個活人了。
“成交。”緊接著,在三途愕然的注視中,秦非又拿出一個一樣的吊墜。但他沒想到,對于低階玩家來說,偌大的中心城中開放的地方竟然只有這么一丁點,他在第一天就全部轉完了。
這幾天以來,導游每一餐送來的食物都是根據人數定量的,義莊中那兩個失去理智的玩家肯定是吃不了什么東西了,再加上他自己,三人份的晚餐,不愁喂不飽眼前的npc。
鬼火聽三途這樣說,抬起腳便踹在了金發男的小腿肚上:“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剛才沒站穩……想必心靈純潔的您是不會責怪我的對吧?”他大聲而口齒清晰地道著歉。秦非的睫毛輕顫,忽然意識到了什么。
她在將蘭姆送進告解廳后便轉身離開了。總之,一個小時之后,禮拜終于結束了。戶籍管理中心就在F級生活區的入口前,幾人順著過渡空間步行了不久,便來到管理中心大門前。
王明明該回家吃午飯了。
“11號,他也看到了。”秦非沒再上前。“怎么離開?”他眼巴巴地看著秦非。
它自言自語的聲音被旁邊的其他觀眾聽到,距離它最近的靈體一把抓住了它的手腕:“什么?你什么意思?”
秦非又是搖頭:“地板上的腳印有兩個尺寸,而且都是朝著相同的方向。”“沒有呢。”他的語氣懇切,略帶遲疑,仿佛真的在認真思索著意見,卻偏生什么也想不出來,“一切都很完美。”他不知從哪里找出一張手帕,那手帕還是潔白的,秦非拈起手帕的一角,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指縫間的血跡。
直到剛才,秦非在導游眼皮子底下身先士卒第一個挖眼,好感度這才猛地躥到了17%。
他笑了笑,看起來和善又友好,再一次說出了那句經典臺詞:“畢竟,來都來了——當然,如果不方便的話就算了。”
好處是蕭霄沒有里人格,不需要做隱藏任務,對比其他人來說少了一個潛在危險。那張原本普通的臉不知何時已然變了模樣,皮膚腫脹透明,隱約可見底下青黑色的血管,眼珠幾乎快要被擠出眼眶,鮮血順著他的眼眶和嘴角流下,看上去面目出奇地可怖。
作者感言
比起一路走來的其他七間囚房,這里的血腥味似乎稍微淡了一點,環境相對也比較干凈,像是有人刻意打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