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幕正中,黑發青年渾身浴血,卻依舊平靜,清秀的面龐沾染上血漬,白皙的肌膚與猩紅的血產生強烈的視覺碰撞,像是墜落魔窟后受傷的天使,令人難以自持地涌起憐惜之意。蕭霄遲疑著看了秦非一眼。“確實沒有。”秦非安撫般拍拍蕭霄的肩。
蕭霄瞠目結舌。鬼火在一旁都聽懵了。
“就是就是, 不然你等著看吧,一會兒絕對打你的臉!”
渾身濡濕的女鬼黑發垂至腰際,纖細如紗卻又堅硬似鐵,纏繞在談永的脖頸上,越來越緊,如同一張鋼絲絞成的鐵網,寸寸劃爛他的皮肉。難道這三個修女,實際上是同一個人?他開始回憶那老頭的模樣。
……不是吧。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卻全然扭轉了6號的預期。但他過后又想了想,他即使殺掉能夠通關的玩家,也只能拿到4分的人頭分,這對他本身而言沒有任何益處。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說得恐怕就是這種人了。
同時,秦非停住了他的腳步。——雖然這掙扎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計,完全難以改變獵物如今的處境。
“我剛才發現,有好幾個人都在外面走動。”
這條路是蕭霄扔了三個小銅板算出來的,據說有關鍵性信息的可能性最大。
過低的生命值使他的行動越來越遲緩,眩暈和壓迫不斷侵襲著秦非的感官。眾人神情恍惚。那后果一定不會是他所能承受得起的。
他覺得有些惱火,甚至開始懷疑,12號莫不是自知這一波絕對逃不掉大家的審判,想在倒霉之前先羞辱他幾句,泄泄憤?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無疑再次刷新了撒旦的世界觀。只要秦非頂著王明明的臉,即使表現出和平日截然不同的行為舉止,王明明的父母也不會生氣或是懷疑。
“怎么回事,你們有沒有聽到那個聲音?”“我也是。”
在傳言中,趕尸人能夠利用秘術驅動死者,將客死異鄉之人的尸體帶回家鄉,令其入土為安。
這一次的好感度雖然是正向的, 可秦非卻并沒有感到多么愉快,反倒只覺得后背隱隱發寒。秦非的后背驀地發冷。
“我要把他加入我的關注列表!”他當了兩天舔狗才舔到20%多,掐個電話線居然一下子漲到75?
“老婆會說話就多說點,老婆說什么我都愛聽!”這是F區清潔工專用的垃圾通道。
“諾。”
不是,這么突然地開始傳道是幾個意思?
但,三途心里依舊十分不安。假如撒旦沒有騙秦非,那么,圣嬰院中的玩家——或者說,至少有一部分玩家,是有著隱藏身份的。這棟樓每層十多個房間,前后共有兩道樓梯,上下從不擁擠,誰還會去管什么安全通道呢?
每個人心里都涌起同一個念頭:
看過這么多場直播,每一個觀眾都是分析規則的小能手。與此同時,秦非卻心知肚明。尸體嗎?
“我也是。”鬼女的臉色這才稍微好看了一點。
他的視野模糊一片,思緒亂得如同一鍋粥。
“你看,就像這樣。”蕭霄將機器左右的兩個按鈕指給秦非看,“我們兩個一起按下去就行了。”青年仰躺在床上,脖頸后仰,臉上寫滿英雄般的無畏。
就連他們都沒能成功完成的事。秦非抬眸微笑,對著鏡頭彼端他那素未謀面的觀眾朋友們打了聲招呼:
“我、我……”林業的嘴角蠕動著,眼眶發燙。秦非收斂眉目,睫毛沉沉下墜,在頭頂燈光的暈染下漾出一點柔和的波光。
6號抬頭,望向不遠處的走廊另一端,忽然露出了一個怪異的笑容。“我猜,珠子里液體的多少,和玩家們在副本中的所作所為有著緊密的關聯。”秦非慢悠悠地開口。秦非驀地回頭。
在這份令人窒息的寂靜中,秦非第一個站起身來。“你、你你……”他被驚得有些失語。他就這么輕飄飄地找到污染源,之后對方像個景點講解員一樣盡心盡責地幫他分析了一遍副本,最后,甚至將刀子遞到了他的手上。
“紙條上被污漬遮掩的, 是‘圣嬰’的‘嬰’。”根據右邊僵尸剛才給過的提示,秦非下意識便準備順著樓梯向二樓走去。
“讓人很想伸手為他抹上更鮮艷的顏色。”空中懸掛著一輪滿月,極大極圓,顏色猩紅刺目,月光散落,為整座村子染上了一層血色。“嗨~”
作者感言
鬼女抬起手,緩緩撫上秦非的側臉,尖銳的長指甲一寸一寸劃過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