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陰村那么大,能藏尸體的地方多了去了,每一間民宅都有可能。說起來,林業(yè)其實也非常納悶。
他伸手,將右邊僵尸的頭輕輕拂開:“婉拒了哈。”門鎖著,秦非用黛拉修女給他的那串鑰匙試了試,很快便成功將門打開。
老板娘卻答非所問:“好吃嗎?”“你的神父就在這里,陪你一起聆聽。”有人露出不忍心的表情,更多人則是事不關己,一臉冷漠。
……
修女周身的戾氣都已散去,對秦非說話的態(tài)度也是前所未有的柔和,就像對待自己的兄弟姊妹。
秦非十分無辜地歪了歪頭:“我問過你的,你說要和我一起。”難道祭品們都跑了嗎?
從兩個侍從修女手中,秦非領到了一枚圣母抱嬰形狀的吊墜,和一本牛皮紙封面的《圣經(jīng)》。她的雙手虛虛攏在胸前,就像是抱著東西,可定睛看去,懷中卻分明什么也沒有。他沒去過里世界的教堂,不知道迎接自己的會是什么。
自知碰上了硬點子,她眼珠一轉(zhuǎn)。身旁那東西就像是察覺到了他的脆弱,驀地逼近。
但眼下,這個方案顯然是行不通了。“什么什么,這幾個人在打什么啞謎。”
他漂亮的臉上露出思索:“嗯……就叫小蕭吧。”“走吧。”秦非拍拍手上的灰,一副深藏功與名的樣子,“先進去再說。”小鬼這么愛纏著他, 也不知道究竟是為什么。
三途聽見后面?zhèn)鱽淼膭屿o,神色不由得嚴肅起來。是為了找回他丟失的面子。秦非在院門前站定幾秒,見院中再無其他異狀,繼續(xù)向內(nèi)行進。
隨口一句話,倒是把一旁的鬼火嚇了一跳:“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們大老遠特意趕過來的,就是聽說這里環(huán)境好,里面的鬼說話也好聽,各個都是鬼才。”他的手上握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連一絲反應的時間都沒有留給對方,就那樣朝著年輕男人那修長美麗、而又脆弱異常的脖頸處刺去。
布告臺后方,一座和里世界中一模一樣的木質(zhì)告解廳正靜靜佇立在墻邊,紅棕色的木柜前掛著一塊深綠色的絨布,里面漆黑一片。
粗重的呼吸聲此起彼伏。
“讓給你以后你要做什么?”神父問。也不知黑袍NPC用在她身上的到底是什么東西,她的血根本止不住,只能靠不斷使用補血藥劑拖延時間。它的神色緊繃,口中不斷喃喃道:“完了!完了完了,怎么會是這個副本……主播死定了啊……”
耐下心,等著別人出手,靜觀其變,才是目前的最優(yōu)解。
秦非輕飄飄的姿態(tài)讓安安老師更生氣了。
……
在蘭姆被修女帶進地牢后,所有一切如冰雪消融般散去。
……不,那甚至根本就不是字了,而是一些僅有外觀與文字雷同的、毫無意義、雜亂拼湊起來的符文。等到他擦掉嘴角本就并不存在的污漬,說出了一句讓桌上眾人都大跌眼鏡的話。“為什么,你為什么還不過來?我的孩子。”
他依舊穿著那身綴滿蝴蝶的黑色衣袍,腳步緩而穩(wěn)地沿著階梯一路向上,在秦非租住的那間房門前,他精準的停下腳步。
“快……”
還有她自己也是傻逼。這個封印鬼嬰的封條原來這么厲害?會不會反而是來自迷宮的陷阱?
本來一個1號玩家已經(jīng)夠他們受的了,現(xiàn)在又來了兩個直接進化到工業(yè)革命以后的帶電的大家伙。與8號手中小巧靈活匕首截然相反,一塊比他的臉還要巨大的板磚迎面直呼而來!
村長和導游都沒有說話,四只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玩家們。這才致使了如今這一幕的發(fā)生。
還有那盒被他燒掉的東西。“那一年,我乘坐渡輪去了神秘的東方。”【恭喜12號圣嬰獲得:4積分!當前積分:14分!】
“14點,到了!”他氣呼呼地走到秦非身后。這個名叫蘭姆的24號圣嬰,一定不簡單。
前方的路已經(jīng)被堵死,身后是早已亂成一團的村民,和其他氣勢洶洶的僵尸。在祠堂里被林守英追了一下午,秦非在一片兵荒馬亂中最終還是難以避免地看清了這老爺子的全貌。鬼小孩拉住他的褲腳,露出瘆人的慘笑,他和藹地摸摸鬼小孩血淋淋的頭:“小朋友一定是找不到家了吧,走,哥哥帶你去找媽媽。”
秦非看不見那些彈幕。層層疊疊的棚屋, 窄小低矮的臨時移動板房,錯綜混亂的逼仄道路,共同構(gòu)建出了這個在中心城占地面積最大的F級生活區(qū)。當然那都已經(jīng)是過去式了,現(xiàn)在,秦非視角的觀眾數(shù)量已然遙遙領先。
這要是被他逮住的話……她向著身后揮了揮手,幾名身穿白色制服的人端著餐盤走了上來。“只有我共情npc了嗎?npc好倒霉啊,我記得以前他嚇人都是一嚇一個準的?只要有人回頭他就可以為所欲為了!但是這個副本里他好像已經(jīng)接連失敗好幾次了吧。”
作者感言
寒冷徹骨的夜風從墓碑與枯枝間擦過,發(fā)出窸窸窣窣聳人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