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像大爺反應那么劇烈,但同樣也都一臉懵,有個瘦瘦小小的雙馬尾女生在小聲地抽泣著。……秦非的視線不著痕跡地擦過刀疤的臉,而后蹙著眉開口道:“昨晚倒計時結束的瞬間,我們忽然發現,你們全都不見了。”
聽秦非這么說,鬼火的眼睛里唰地一下就又有了光。這半個多小時里發生了太多的事,他的腦子整個都是渾的。
這個突然出現的NPC不僅攪亂了玩家們的心神,在觀眾當中同樣掀起了軒然大波。那個老玩家神色冷漠,言簡意賅地開口:“別管。”為了避開那滿床血污,他不得不坐得很靠邊,清瘦的背部因此而挺得異常筆直,他的身材高挑,肩膀挺闊,將神父袍襯出優雅漂亮的輪廓。
他的命是秦非救回來的,他不能也沒有權利隨意浪費。他高度懷疑,這是系統在昧下了他隱藏信息的提示后,心虛之下才難得干出來的一件人事。
完了。
不過他也清楚,此時此刻什么也不做才是正確的。“我按你說的,在排隊的時候從門框到里面墻上全都觀察了一遍,到處都沒貼東西。”黑羽和暗火,作為規則世界內霸榜公會排行榜的兩大首席,在行事方面向來還算端正。
秦非踮著腳淌過遍地橫流的污水,蟑螂和老鼠你追我趕地從他腳邊跑過。秦非深深嘆了口氣。雖然蕭霄也是才剛升級到E級副本,可按他先前在守陰村中的表現來看,明顯也是一個經驗比較老道的玩家。
以往的直播每每進行到這個環節,都會是最刺激血腥、值得一看的。即使在這種情況下秦非心中依舊無法涌起絲毫恐懼之意,每一個腦細胞都冷靜得要命,他抬起頭,與黃袍鬼四目相對。
正對餐桌主位那面墻上掛著一張巨幅彩色掛畫,畫面上是一個身著長衣的男人。有人上前查看了,轉身向其他人搖搖頭:“弄不開。”
談永的動作就像是一記信號,方才還圍坐在一起的玩家們面面相覷,緊接著便像是忽然想明白了什么似的,一個接著一個站起身來,紛紛朝著大門外走去。徐陽舒湊上去,輕輕咬了一口。他們也很想去告解廳。
說著他意味深長地瞥了一眼布簾背后。
事已至此,說干就干。
壯漢的情緒明顯不對,劈手去搶奪方向盤。遮蔽視野的濃霧盡頭,一座建筑正無聲地佇立在那里。
身后,黃袍鬼還在不斷發出干嘔聲,隨著一聲又一聲的“嘔”,數不清的村民npc接二連三從黃袍鬼的口中噴涌而出,有的人已經死透了,有的人卻還有意識,掙扎著、揮舞著手腳試圖從地上爬起來。說著她的表情變得有些怪異:“你說要找修女修告解廳的,成功了嗎?”
直到現在,秦非才終于聽清了他們喊的是什么。這種敵對, 與暗火和蝴蝶公會之間的那種暗仇不同。
鬼嬰盯著地上的符紙看了幾秒鐘,手腳并用著爬去將那紙片撿起來,又重新粘回到自己的腦門上。有幾道顏色非常淺淡的紅痕從窗縫處蜿蜒曲折地向前,細細長長,留有淡淡的粘液,如同雨后蝸牛爬過后留下的印痕。
污染源出現了。
他看著三途身上黑色的護腰帶被鮮血浸透,演變成一種介乎在黑與紅之間的詭異顏色。孫守義的眼睛一亮。
不遠處,走廊上有玩家訥訥地開口說話:“2號……死了?”
他異乎尋常的精神免疫。餐前禱告這件事,蕭霄屬實是完全沒想起來。
果然在副本里實力才是硬道理,落后,就要挨打!一瞬間,尖叫聲四起。宋天道:“事情發生的太快了,感覺像做夢一樣。”
14號是個白胖白胖的女人,30多歲的模樣,耳朵上戴著兩個水滴形的翡翠綠墜子,看上去非富即貴。秦非心下微凜。他開口說道。
接下來,他將自己早晨在商業街早餐鋪的所見所聞全部分享了出來。他背對著門,和其他人說著話,完全沒有留意到身后。正對餐桌主位那面墻上掛著一張巨幅彩色掛畫,畫面上是一個身著長衣的男人。
“0039號世界倒是很久沒見,上次開好像還是兩年前?”那是個穿著一身高領白袍的男人,身量細長,他一只手提著一個藥箱,另一只手拿著一根長長的木棍, 臉上佩戴著形如鳥嘴般的面罩, 一步一步向秦非所在的方向走來。他信了他信了,他真的信了!
可好像已經來不及了。林業:“我也是紅方。”
原來這一切都是假的。“進去!”緊接著,像是為了驗證秦非所說的話的真實性一般,義莊大門在下一刻被人叩響。
自此,他將自己全部的自由都葬送在了那座宏偉而圣潔的教堂。
“哦?”秦非果然來了興趣,四人很快回到不遠處那扇開著的門前。有修女在前, 大家暫時都不敢開口說話——誰知道會不會被判定成扣分項?
系統沒有告訴他抓鬼失敗會怎樣,但以一個活人的直覺,宋天已經感知道了:黑暗退去后,出現在秦非眼前的是一個銀白色的小小空間。不是所有人都擁有能夠抵御死亡壓力的勇氣。
他們又將視角切了回來。他能理解秦非想要從npc身上得到線索的心態,但眼前這個npc明擺著不想理人啊。蕭霄甚至回想不起當時她和秦非都攀談了些什么。他只記得,兩人簡單聊了幾句后,她便引著他們向人群反方向走去。
作者感言
秦非是個誠實的孩子,誠實的孩子從不撒謊:“我看到一個老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