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外面好像也并沒有因為那聲尖叫而掀起什么波瀾。導游思前想后了半天，就只想出這么一句讓人死心的話？不過現在好了。

……他急切地補充：“我知道你們這些人想要什么，但你向主懺悔我的罪行，并不能讓你得到你所想要的。”

青年的目光從一行行夸贊中掃過。

“你的身上，有‘祂’的氣息。”鬼女居高臨下地望著秦非。觀眾們：“……”纖長的食指嵌入眼眶，緩慢輕轉。

現在時間還早。餐廳內污血橫流，早已不復昨晚那般干凈光鮮的模樣，看上去簡直像是一個廢棄的屠宰場。

秦非的目光閃了閃。

蕭霄面色茫然。秦非總算明白兩人那高達一萬的好感度是怎么來的了。與此同時，秦非的半邊身體接觸到了墻壁。

男生的長相平平無奇，小眼睛，扁扁的鼻子，臉上冒著幾顆青春痘。他的視線時不時便會落在秦非身上，秦非問他話時基本每三四句也都能有一句應答，頭頂小括號中的字也由（導游不喜歡你，甚至想給你一個大比兜）變成了（導游不喜歡你）。一個聲音忽然從背后響起，緊接著，有只手拍了拍他的肩。

這樣的做法究竟是否正確她難以定論，不過，總而言之，她沒死。

所以秦非拔腿就跑。在極近距離的觀察下，蕭霄赫然辨認出，那竟是一整節人類的手骨！

“紙條上被污漬遮掩的, 是‘圣嬰’的‘嬰’。”一只冰涼的手搭上談永的肩膀。

話音未落便被鬼女打斷：“當然不行！”蕭霄被秦非云淡風輕的語氣打擊到了，充滿怨念地瞟了他一眼。R級對抗賽的流量大，吸引了許多此前從未觀看過秦非直播的新觀眾, 這些輕視的言論便都是新觀眾發出的。

“他又來了，林守英的鬼魂殺人了！”是真的有人走過來了。

身后傳來刀疤命令聲：“進去看看。”所有人擠做一團，場面前所未有的混亂。這一次，祂選中了蘭姆。

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在蕭霄看來，其實都像是在做夢一樣。秦非低垂著頭，神情難辨。

秦非并不是心血來潮。

秦非聽見自己身前那道聲音輕聲說道。修女站在恢復如初的告解廳前，向秦非微微頷首。

真的好氣！！

緊接著，一只干枯蒼老如樹皮的手緩緩從里面伸了出來。四面的墻壁、天花板和地面都像是有生命一般蠕動了起來。

柔軟的濕氣氤氳在耳側，帶著馥郁蘭香的呼吸近在咫尺。太難受了，那種濕滑軟膩的觸感……秦非真怕自己下一秒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一把將那鬼嬰從肩上揪下來丟出十米遠。在這座教堂中，處處都充滿了無形的眼睛。

蕭霄站在原地呆了半晌, 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聲線來。但事實上，囚犯們在教堂中過得怎么樣，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和他一起過來的還有13號和17號。秦非在司機身側站定：“司機先生，請問我們還要多久才能到目的地？”

想到鬼火所形容的有關于蝴蝶的那些，蕭霄的后槽牙都開始發酸了。“我還想著，你是和‘祂’有關聯的人，處好了關系，或許以后能夠抱大腿呢。”鬼女不無遺憾，“但是很可惜，沒機會了。”

它從脫離鬼女的身體以后，頭頂就又冒出了好感度條，秦非瞟了一眼：而善堂作為黑羽名下的掛名工會，主要的勢力范圍則是體驗世界到C級世界。

“嗚嗚嗚，要是他舔的是我就好了！”程松的一名老粉抿了一口杯中的靈酒，搖著頭回答道：秦非有理由相信，就在不久以后的午夜時分，玩家們的名字就要出現在另外那六個位置上了。

但那種級別的道具，在F級玩家的商城中根本連影子都沒有。“你和祂是什么關系？！”撒旦的嘴唇顫抖著。探路石。

使用的是休息區角落工具箱里找到的鑰匙和鎖。

秦非呼吸一窒，后知后覺地意識到，或許，這就是他被修女抓來的理由。每一個微小的、不起眼的波折，都有可能給秦非帶來毀滅性的打擊。只是，逃過這一次攻擊又有什么用呢？

他輕輕出了口氣, 平復著自己本就毫無緊張感的心情, 并順手打開了彈幕界面。午后的日光灑進屋內，青年通身仿若氤氳著一層光暈，鬼嬰像只貓咪一樣盤在秦非懷里。他們沿著街邊走了許久，在一個拐角過后，一座與剛才那臟污低矮的街道風格迥然不同的高大建筑出現在了眼前。

他陰陽怪氣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