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整個人懸浮在半空中,以一種第三方的角度觀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他的身后哪還有秦非的影子。他很想問問祂,除了守陰村那次,他們以前是不是還在什么別的地方見過?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卻無疑出乎了兩個人的意料。
刀疤沉默片刻,依言上前。鬼嬰像只壁虎一樣攀上鏡面,四肢和肚皮緊緊的貼在鏡子上,像是想要看看能不能從哪里鉆進去似的。蕭霄原地揮了揮手,示意其他人過來。
主播那邊肯定什么也看不見,一片空白,但他就像是能讀心一樣,和觀眾們無縫交流起來。秦非嘗試自救,尋找各種刺激、玩極限運動、將恐怖片當成新聞聯播看。
剛才他會愿意在告解廳前向神父懺悔,純粹是因為,他覺得,這是副本中的一個環節。
還好他下來時沒有多留一個心眼,將這地窖的門從里反鎖住,不然現在可就徹底完蛋了。為什么?他忽然覺得。
沉默蔓延在空氣中。
秦非沒有隱瞞,干脆地點了點頭。假如他的觀察力足夠敏銳,他會在第一次撿球的時候就發現,球上面印了一個拇指大小的純白色圖標。尤其是高級公會。
不僅是24號, 還有23號的黑發女人,以及7號的那個金發男。
他坐在大巴上彷徨而又無助的望著周圍的一切,他在禮堂中被那惡心的一幕刺激,他為了活命,努力調用著自己算不上多么豐富的腦細胞分析情況,他鼓足勇氣,一個人走向亂葬崗。你倆要只是想一起耍我們玩的話, 能不能直說?更重要的是,秦非已經可以確定,眼前的禮堂有問題。
“我們大老遠特意趕過來的,就是聽說這里環境好,里面的鬼說話也好聽,各個都是鬼才。”只是,接下來該怎么做呢?秦非也很愿意休息一下,他的腦子現在有點亂。
他在十萬火急中,從牙縫間擠出這樣一句話。“神父?”
她上下打量著秦非,眼中流露出疑惑的神色:“您的衣服……?”身后的Boss并沒有要追上去的意思,它在吐出肚子里的所有人后大口大口喘著氣,像是經歷了什么極其痛苦的事情一般,整個鬼肉眼可見地虛弱了下去。若是玩家們一不小心淪落到了這種境地,也別想完成任務后離開副本了,這輩子就只能村子里頂著僵尸的獠牙蹦跶了。
蕭霄閉上了嘴。三途訝異地望了林業一眼。周遭一片死寂。
他根本沒有打開彈幕列表,就算打開了,這些涉及到其他玩家的聊天內容,他也通通都看不見。說話間,幾人已經穿過了那條巷子。
蕭霄:“……”
那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男性黑影,手中拎著什么東西。
焦慮與緊張使他的語氣不自覺帶上了一點哭腔。假如玩家們們真的開始毫無章法地互相攻擊,那么表里世界勢必會接連不斷地互相掉轉。
耳畔被自己劇烈的心跳所牢牢占據,那不間斷的咚咚聲,就像一個人邁著有節奏的腳步,由遠及近向這邊走來。
秦非:???
它的面部干枯,褶皺遍布,像是一顆被啃光了果肉的果核,那張丑陋的臉在昏黃的光影下浮現出一層淡淡的油脂,令人光是看著就覺得十分不適。
秦非接過三途手中的筆, 筆尖落下,在紙上畫出長而筆直的橫線。14號是個白胖白胖的女人,30多歲的模樣,耳朵上戴著兩個水滴形的翡翠綠墜子,看上去非富即貴。
導游的嗓音逐漸變得尖銳狠戾,玩家們的表情一點點扭曲起來,鼓膜像是被一記大錘重重掄過,泛起陣陣悶痛。……
他的臉上,那因過于強烈的奔逃而產生的紅暈已經消失不見。“他們的身體會在某個特定的時間僵化,從毛孔中伸出一根根絲線,將他們包裹,直到最后變成一個巨大的卵。”注:未能成功召喚出尸體或游戲提前結束,則視為游戲失敗。
伴隨著咔嚓一聲落鎖聲,那抹清瘦的身影已經徹底隱匿在了門后的陰影里。
那卑微卻堅韌、直到死到臨頭依舊永不放棄抵抗的弱小生物。琥珀色的眸光清澈,不見絲毫陰霾。說著兩人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摸著后腦勺道:“我們才剛通關第一個副本,身上也沒什么有價值的東西可以表達謝意,秦哥以后要是有什么事用得著我們兩個,隨時喊我們都可以!”
秦非鼓勵般拍拍孫守義的肩:“來都來了,看看車里能不能找到什么線索吧。”
可怪就怪在這里。哪里來的精神小伙。但這一點對秦非而言,卻并不是很大的問題。
【0039號副本在下線過程中并未進行更新迭代,目前依舊為1.00初始版本,本次上線為系統綜合30天內新手玩家實力后做出的統籌調整。】所有其他玩家心里都一清二楚。
樹葉,泥土枯枝,天空。報紙的最外層印著豆腐塊一樣的圖文, 打眼看與平常的報紙無異,但若仔細閱讀便能發現,那上面的文字根本構不成連貫的語句。
作者感言
蕭霄愣了一下,明白了秦非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