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哪個人會喜歡看這種場面,還一看就是幾十遍。暗紅色的追逐倒計時旁,緩緩升起一只同色的秒表。
線索就在眼前,偏偏就是收集不到,幾人不舍得走,依舊磨磨蹭蹭地擠在屋子里,像一群老鼠似的往各個角落里鉆,試圖尋摸出些許不同尋常的細節來。
……或許可以省略掉“好像”。
秦非半倚在小別墅的窗前,清俊的臉上露出迷惑的神色。雖然王明明看起來很不高興,但他并沒有立即出手對付玩家們。受污染的規則會發生內容異變,它們是殘缺的、破損的、不完整的。
“怎么離開?”他眼巴巴地看著秦非?!暗撬降诪槭裁床煌S?好導游?”他也很擔心,三途雖然武力值很高,可畢竟一個人要面對十幾個人,一旦出了什么岔子……
直播畫面中,秦非的一舉一動都牽絆著觀眾們的心神。他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指尖傳來的觸感依舊,那挺直的高鼻梁,說什么也不可能是相片里王明明那樣的土豆鼻子。
午后的日光灑進屋內,青年通身仿若氤氳著一層光暈,鬼嬰像只貓咪一樣盤在秦非懷里。
秦非點了點頭:“不用擔心,我們之前的約定依舊算數。”
蕭霄快被秦非嚇哭了,大佬兩個字再也叫不出口:“秦非、你??”那扇門上的危機終于解除,秦非可以在王明明家自由走動。他用盡全力奔跑著。
三只尸鬼將秦非團團圍住,更多的尸鬼自遠處或不遠處涌來。想到這里他突然明白過來:“你是說,我們現在是在教堂的里世界里?”
0號囚徒高高舉起他手中的斧頭,邁開大步向秦非奔來。
6號抬頭,望向不遠處的走廊另一端,忽然露出了一個怪異的笑容。棺材里的溫度剛才還與室外一致,如今卻變得異常冰冷。除了秦非以外,其他玩家都沒看出有什么不對,相反他們十分興奮,幾乎是爭先恐后地擠了進去。
那種凌亂的程度,就像重癥癱瘓病人復建一樣,兩條腿歪得仿佛互相不認識,任誰看到他的走姿都會覺得他正在進行左右腦互搏。但他和蕭霄卻沒有。人都是怕死的,按照正常人的茍命思路,躲在義莊擺爛度日恐怕會成為首選。
他們無法與外界取得聯系,這里沒有新生,也沒有死亡。秦非站在幾人中間,輕言細語地總結著自己的發現:
下一秒,熒幕前的靈體們卻仿佛遭受了某種暴擊。
第2條規則說了,迷宮內一次只能容納一人。但,大約是柜子里那個神父太有感染力,他不由自主地就被對方說話的腔調給傳染了。
秦非大半個身子都探在窗口外面,一把抓住蕭霄的手腕,將他拽進了徐家的小樓中。
“守陰村地處湘西,偏僻的地勢形態使他仍舊保留有最原始的當地風貌,現在,村里正在進行一年一度的村祭活動,接下來的七天中,大家將全程參與村祭,體驗原汁原味的湘西民俗。”(注:指認錯誤不扣分,但系統可以擔保, 你不會喜歡這個錯誤帶來的后果的。)
嘴角緩緩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說到底他只不過是拒絕了撒旦剛才的提議,以及敘述了一些事實而已。繼而被污染影響,失去理智。從臥室窗子向外看,可以看到一棟棟整齊排列的居民樓,散滿陽光的廣場上有不少人在走動。
鈴聲入耳的那一刻,秦非忽然發現自己的雙腿不受控制了。他抬起手指摸了摸下巴:“唔,我想,最后你們一定還是去了祠堂吧?!?/p>
制服的款式,與玩家們早前在餐廳見過的那幾個幫傭一模一樣,僅僅只是臟了些、舊了些。醫生的辦公室,其實也就是教堂的醫務室,這里沒有鎖門,秦非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他沒有觀眾們那么復雜的心理活動,只是悄悄訝異了一下。沒有人能不討厭自己的工作,更沒有人能不討厭自己的同事和客戶。這只臨時組合起來的團隊彼此之間沒有多少默契與信任,卻被捆綁在一起同進同出,任何一個善于領隊的決策人見到此等情況,都會覺得,這絕非一個明智之舉。
妥了!
“原因其實很簡單?!彼麄円餐?樣覺察到了古怪之處。漆黑一片的廂房中,六人站在一起面面相覷。
談永心中千回百轉,抬腳就要往回走。她正一門心思地望著對面那張單人沙發上的青年。修女站在那里,像個監工一樣指揮著看守門的動作。
“只要在迷宮徹底消解之前,重新讓世界回到穩定的狀態,一切就還來得及?!?/p>
老頭木訥地搖了搖頭。這地方實在太小,只消幾眼便足以將整個辦公室的場景全部囊括眼中,一個書柜,一張書桌,靠墻擺放的兩個書架,就是房間里全部的東西。
再堅持一下!見村民們都不說話,玩家們也各自強忍著不適安靜下來。
那極具視覺刺激的畫面反倒意外刺激到了秦非的逃命潛能,青年的步速再次加快,姿態靈巧地轉身,從一只尤帶血肉碎塊的腐爛利爪旁擦身而過。直播大廳中靜了下來。
作者感言
他清楚的記得,晚餐時徐陽舒還一如在大巴車上那樣神不守舍,一舉一動都需要靠他身旁的玩家提醒才會有所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