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有人前去,導游已經自覺推門而入,他的臉色在與秦非視線交接的一瞬稍稍放松了些許,舉起手中的籃子向玩家們示意:“我來了。”
熟悉的人,熟悉的音色,熟悉的開場白。
“不對吧,副本開啟時系統沒提過這茬呀。”秦非連推門的時間都沒有,直接邁開長腿,從被簾布遮掩的窗子里翻了出來。
“然后,每一次。”有人的地方就有社交關系,老玩家背后的關系網錯綜復雜,什么樣的人是工會可以吸納的、什么樣的人不能,這些都要經過考量。“但在矛盾激化后,你們沒有趁亂搶先拿幾個人頭分,反而第一時間趕往了告解廳。”
除了小刀和鋼管,他的背包里此刻甚至還揣著一塊板磚。秦非略感遺憾。少年小心翼翼地看著華奇偉,有些討好地開口:“我和你不是可以一起嗎?我們一起去……”
雖然大家都知道系統不可能會這么好心,等到真的進入副本后,玩家必定還是會受到一大堆規則的制約,被強行推著往前走。未知的前方充斥著死亡威脅,身后的安全即使只是暫時的,也依舊令人難以抗拒。有人在14號被割喉之后。
蕭霄被秦非云淡風輕的語氣打擊到了,充滿怨念地瞟了他一眼。
不遠處,蕭霄與孫守義正緊密觀察著秦非所在方位的動向。
還有鬼火!
“主播是跑不動開始擺爛了嗎?快跑啊急死我了!!”尸體呢?
被盯的久了,同時有點不自在起來。導游不在大巴車里固然令人失望,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那六具尸體的名字,秦非倒是記得——祠堂里那六個牌位上有寫。
見村民們都不說話,玩家們也各自強忍著不適安靜下來。越是靠近12號樓,認識王明明的居民NPC就越多。秦非不時回應著那些面目陌生的NPC們的問好,一口一個叔叔阿姨爺爺奶奶,叫得親切又熱情。秦非只能賭一賭他為數不多的運氣,看屋子里有沒有別的出路。
午餐的事就這樣解決。那是什么人?蕭霄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王順。
這種和怪物硬碰硬的關頭,若是在高階副本中出現,那必然是十分精彩的畫面,玩家們會拿出他們壓箱底的絕活和怪物對抗。
“剛才到底發生了什么?”
“……14號?”原來人在倒霉的時候是真的可以這樣倒霉。秦非眨眨眼,試探著選擇了一個比較中立的話題,開口道:“你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明明都是在副本中茍且求生的人,憑什么他們就能如此高高在上?由于過度緊張,有人甚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這是……”秦非神色復雜地望著門口眾人,不太情愿地咬牙擠出那行字,“林守英的眼睛。”即使是人數最稀缺的魅惑類天賦技能,也無一例外,都只能在技能生效的極短時間內起到作用好。
要是這群人以后知道了他們現在面對的完全不是什么指引npc, 僅僅只是一個故弄玄虛的玩家的話……雖然直播才剛開始,但他的直播間里已經有了非常多人,并且數量正在以一種十分恐怖的趨勢猛烈上漲。黃袍鬼的身影浮現在空氣中,緩緩凝實,那柄佛塵比閃著寒光的利刃還要令人心驚。
為了實行他們早就制定好的計劃,三途姐推了他一把,獨自將那群人堵在了后面。秦非意識到,又一處重要的劇情節點要來了。
雖然聽不太明白這“圣嬰”、“圣子”之類的奇怪詞匯。“醫生的工作守則上寫了,醫生每次出現,間隔不會低于5小時。”
在玩家們震驚的表情中,村長緩緩抬起手臂。其他那些人。
【圣嬰之一:好感度65%(艾拉覺得,自己似乎終于遇見了一個擁有共同話題的朋友)。】蕭霄也對此表示了認可:“守陰村的亂葬崗發生過尸變,村里的人好不容易才把那些橫死異鄉之人的怨氣壓下去,應該不會隨意在那里動土。”看見自己很害怕,但還是揮著書包沖了上去;
蕭霄左思右想:“村長?不對他不喝酒啊……那是徐陽舒?他好像也沒說過他喝酒……”聽到刺頭這樣說, 他終于后知后覺地回過味來:“啊,應該, 應該是我吧!”道路兩旁,村民們都已從家中出來,垂手低頭,立在各自家門前,像是專程等待著玩家們的到來。
刺頭神色不悅:“什么叫應該呀?”三途若有所思:“那另一種思路呢?”自從早上在回廊迷宮中,他被秦非戲耍一通、又被設計成了做掉2號的刀以后,0號囚徒在面對秦非時,就總有一種微妙的縱容。
與此同時,屋內空氣迅速陰冷下來,就像是瞬間從白天入了夜。他的手握在刀把上,目光有一瞬間的恍惚。
能夠在那短暫的零點零幾秒之內,完成如此邏輯嚴密,而又迅捷無比的推算。“我都能殺死污染源了,你怎么就那么確定,我玩不過蝴蝶呢?”
“神父、神父……”孩童囁嚅著,將頭垂得低低的。
孫守義試著跳了一下,青白交織的僵尸面孔上浮現出一絲愁容。
身旁的青年依舊面色平靜,眉梢眼底帶著淺淡的笑意,通身籠罩著溫和的氣息,不見絲毫緊張。3號垂落在身后的右手猛地攥緊,堅硬的刀柄硌得掌心生疼!所有的細節他一概沒有發現。
作者感言
祠堂的天井已然淪為一片人間煉獄,在無數混亂無章的哭喊中,秦非聽見幾道絕望的人聲撕扯著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