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眼珠子這么積極,這是什么品種的變態??”起碼現在沒有。這是個天使吧……
那木門不知何時竟又合上了,徐陽舒口中飆出一句臟話,一把握住門把手,猛然用力拉拽。他走出囚室,從口袋里掏出鑰匙,打開了走廊盡頭的一扇門。蒼老枯瘦的手被扭曲成了常人難以達到的弧度,森森的白骨插破表層皮膚,斷裂的骨茬令人光是看一眼都覺得頭皮發麻。
E級主播在直播過程中,能夠使用彈幕和觀眾進行交流,這一點他在中心城休息的時候就已經了解過了。這個沒有。他向前半步,不著痕跡地將自己插在了秦非和1號中間。
好在秦非沒有那么走背運。秦非定定地看著艾拉頭頂, “不放任何人進來”這七個字。那輕柔而帶著些微沙啞的語調,就像魔鬼的誘哄,勾著11號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向記憶中那本不存在的虛無畫面。
三打一,就算6號再牛,也很難在有傷情debuff的情況下反擊成功。闖進房間里的一個身材粗壯,穿著粗布衣裳的中年女人。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此刻的他看起來非常不對勁。
“剛才我就想說,那家伙剛出鍋的丸子就往嘴里塞,也不怕燙。”蕭霄一臉呆滯。來自遠處的呼喚聲還在繼續:“秦大佬?秦大佬,你在哪里呀,我來找你了!”
原來那張血肉模糊的面孔,竟是被鎖在了一道鐵制圍欄之后。旁邊那靈體被懟了一嘴,有點不服氣,礙于對面是個好賭的瘋子又不敢大聲說話,只能低聲咕噥著:“說得那么了解他的樣子,你還不是第一次看他直播……”
“你剛才說什么?”秦非一邊問,一邊給鬼換了身衣服。
這里實在空空蕩蕩。秦非抿唇,笑得溫潤乖巧,認真點了點頭:“當然啊。”
某一日,在神明休憩的瞬間,魔鬼偷偷降臨到了這個世界上。他的半邊身體都被攏在陰影里,整個人看起來幾乎就要與墻面融為一體,成為一根默默無聲的柱子。黑色的大門上不知何時被貼上了一圈黃符,上面用黑紅色的墨跡畫著令人讀不懂的圖案。
女鬼尖銳的長指甲刮過他的脖頸,他一把握住血手,發自肺腑地贊美:“你的手指真好看,需要美甲嗎?我可以給你介紹。”
三途與鬼火對視一眼,神色皆十分凝重。
在他們不知道的某個瞬間。“副本的主規則在鬼嬰的領域中不生效,我們熬過了一夜,現在應該已經安全了。”蕭霄松了口氣,林業到現在還活著,就是最好的證明, “回義莊去吧。”作為一個長期混跡在迷宮中的NPC,它自然知道迷宮的墻壁里藏著什么秘密。
但,雖然幾率不高,可假如他和蝴蝶一起進了副本,又倒霉被蝴蝶認出來的話……“所有走進那片白霧的人,都再也沒有回來過。”
此刻場面十分詭異。呼——可是三途河在冥府界內,根本不是活人能夠踏足的地方。
在玩家們震驚的表情中,村長緩緩抬起手臂。事到臨頭,徐陽舒想再蒙混過關也不可能,他小心翼翼地退后半步,額角青筋與冷汗并起:“是,我是騙了你們……”
片刻后,有人驚呼:“那是什么東西?!”該往哪兒跑,神父剛才其實已經告訴過他們答案了。
而帶領眾人來到這里的罪魁禍首,恐怕——
其實,早在第三天晚上,秦非就已經道破了副本的真相,這個副本玩到最后,靠的是運氣。
更有人惡狠狠地盯著不遠處的其他人。許是鬧出的動靜太大,不一會兒那些看守們便去而復發,給所有人一人打了一針鎮定。
談永撕心裂肺的慘叫劃破夜空,驚得墳地中不知藏匿在何處的烏鴉撲棱著翅膀沖上天際。“你看,就像這樣。”蕭霄將機器左右的兩個按鈕指給秦非看,“我們兩個一起按下去就行了。”尸鬼們攻擊力強勁,行動速度也不慢,但或許是受到那一塊塊枯骨與滿身腐爛碎肉所擾,它們的動作并不算靈活。
?
還好秦非自己爭氣,一個人也能殺回來。
“我拔了就拔了唄。”才被迷宮徹底吞噬以前,NPC憤怒地呼嚎著。
秦非開始小幅度地扭動四肢,嘗試著在看不見的角度下,憑借感覺摸清那些機關和鎖鏈的捆綁方式。只要能活命。村子里的后輩們走得走散得散,留下來的也都是些半吊子的水貨。
好在他從游戲尚未未開始時就已經做起了心理建設,這才控制住了自己,沒有表露出太多不該有的情緒。血肉模糊的鬼嬰攀附在秦非身上, 濡濕的皮膚緩緩擦過秦非手臂。
而這恰恰可以說明,他的選擇是正確的。秦非覺得自己的肺已經不是肺了,而是變成了一個破爛的氣球、塑料袋,或是別的什么東西,反正隨時都有灰飛煙滅的風險。有人在笑,有人在哭。
他好奇道:“那,它有什么用處嗎?”
秦非:“……”
作者感言
鏡子中的女人死死盯著呂心,慘白的臉上掛著詭異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