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的棺材中,徐陽舒還在呼呼大睡,神色舒緩,呼吸放松。秦非看著面前的人,有些許晃神。“我知道你想問誰,你是想問那個穿黃袍的老頭吧。”
黃袍鬼大約每隔十五分鐘便會現身一次,一見到秦非就追個不停,也不知道究竟是為什么。
搖著搖著,卻似乎突然想起來了點什么。不忍不行。秦非的視線流連在那三塊排行榜上。
六個已經立起的牌位。
如今滿身血污地忽然出現,倒是又把蕭霄嚇了一跳。刀疤一口牙咬得咯吱作響,臉頰兩側肌肉緊繃,若是人的怒火能夠化為實體,此刻他頭頂想必已直冒青煙。
帽子扣得太大,村長一時間都不知道要怎么接話了。這里沒有可以做掩體的墓碑,只有空空蕩蕩、一眼可以望穿盡頭的過道。
秦非既然拿到了MVP稱號,那就必定是要去換點積分來的。活了那么長時間,它就從來沒有見過嘴這么欠的人!距離他進入迷宮已經過去近四十分鐘。
直播畫面中,青年正緩步向著8號囚室的方向行進。事情到此已經十分明了,秦非是整輛大巴上第一個醒來的人,但,在他睜眼之前,車上已經有一個人悄無聲息的死去了。
哦!“讓給你以后你要做什么?”神父問。【四角游戲的規則大家應該都知道,游戲需要分成四組,我和蕭霄一人一組,凌娜和林業,孫哥帶著徐陽舒。】
秦非的喉結輕輕動了動,他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下,壓下胃部翻騰的生理性嘔吐感。他抬眸望向14號頭頂的好感度條,那刺眼的數值竟依舊是0,沒有產生絲毫變化。談永一窒,不太情愿地抬頭望向義莊大門。
他似乎做出了錯誤的選擇。看樣子,王明明平時和爸爸媽媽的關系并不親近。他微笑道:“不,你誤會了。”
看著針頭后面戳出來的棉花,蕭霄瞬間驚出一身冷汗。
對于自己同伴們如今凄慘而混亂的處境,秦非一概不知。
秦非:“……”秦非將紙條上的字讀了一遍。
鑼聲又起。秦非的肩膀上,穿著連體小熊絨絨衣的鬼嬰正好奇地注視著鏡子里的那個人。下一秒,他的頭和身體就那樣憑空分離。
大爺一聽卻蹦噠得更歡了:“什么?這里死過人?”
頭頂,天光已經大亮,可神龕與石像卻并沒有如同前幾天那樣被轉移進一屋中,玩家們這一路走來都不怎么敢抬眼往兩邊看。厚重的黑色木門摩擦地面發出陣陣悶響,潮濕的霉味飄散在空氣中。與上回不同的是,那股禁錮秦非的力量消失了。
背后,煙霧散落,三個追兵再次蠢蠢欲動。只是,很快,那些前往廚房的人便驚呼起來。
秦非抬眸,靜靜打量著對面人的神情。
撒旦咬牙切齒。【追逐倒計時:10分鐘。】雖然跑了也是一死,但好歹能多偷生幾日,繼續呆在這里,只怕下一個眨眼他就要與世長辭了。
和貓眼中那只眼睛對視的一剎那,秦非握緊手中的鋼管。
奇怪的是,雖然這座教堂干凈明亮,可空氣中卻總漂浮著一股似有若無的怪異氣味。
他抬手摸索著下巴,饒有興味地做了個決定:“我要回去,再帶一點新的刑具過來。”他們面色鐵青,大跨步走了進來,一腳將最靠近門旁邊的那個玩家踹開老遠。然而眾人想象中的流血事件并未發生,下一瞬,刀疤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我也覺得。”剛才在早餐鋪門口也是,他分析出了信息,也不在乎周遭圍了一圈不知是不是他陣營的玩家,就那么大大方方地公開了出來。越來越詳細的地圖隨著秦非的腳步,在他的腦海中呈現出來,卻始終未能起到任何作用。
他們會和副本徹底融合在一起,永遠無法離開。他雙手交叉在胸前,像是給學生上課一般講解起來。他們被那些盡在眼前的積分攪亂心神,而忽略了副本的本質。
白白長了一張好人臉而已。他還是沒辦法相信,蝴蝶會就此放過秦非,煩躁之下伸手將頭發抓得亂成一團鳥窩。
門的左下角裝了一個門吸,玄關右側的地面上沒有擺放任何拖鞋等物品。可,若是秦非自己不在,那他們就一共只有三個人。
“一切合規,不存在漏洞,請有序觀看直播。”天花板上遍布著一團團污漬。那分數就像懸在毛驢頭上的胡蘿卜,只要一刻不吃進嘴里,就一刻刺得他們心癢難耐。
“這么犄角旮旯的入口都能被主播扒拉出來,他也真是厲害。”——雖然這掙扎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計,完全難以改變獵物如今的處境。
“當然不。”秦非的眼底透出一股高深莫測的意味:“皮相不過是身外之物罷了,紅粉骷髏,白骨皮肉,一切皆是虛妄,你依舊是你,就算變了樣子,也還是原本的你,這并沒有什么好怕的。”他在門前清了清嗓子,抬手,十分禮貌地扣了三下門。
作者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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