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異常確定自己必然會進入對抗賽時,那種未知所帶來的緊張感便自然而然地消失了。那時她是新死的少女,由于心中有掛礙,魂魄遲遲未散,一路追隨在弟弟身邊,卻沒成想在死后還要親眼見到幼弟死無全尸的凄慘模樣。黛拉修女頭頂的好感度條又一次往前躥進了一大截。
但這個地方并不令人感到不安。
秦非懷疑,這個人多少有點表演型人格。棺材的位置影響應該不大,該死的人依舊會死。
無頭的女尸、身形僵直吐著長舌的吊死鬼、雙眼流血不止目光空洞的……秦非猛然抬起頭來,視線落在自己身旁的車窗上。
要是他再強一些,要是他能更早解開青苔的秘密。“主播好牛,竟然一點反應也沒有,有時候我都會慶幸還好我是觀眾。”
……他們是新手,本來就應該躲在老手背后。好奇怪。
秦非揚眉,和小僵尸對視。
蕭霄幾次想把話頭遞回給秦非,卻都被秦非無視了,青年雙眼放空,直勾勾盯著地面上的某一處。
他望向秦非:“那兩個修女究竟是什么來頭?我們這個——”
蕭霄:“……”玩家們若有所思,全都連連點頭應是。進村的路上他曾經說起過,他的名字叫徐陽舒。
躺在棺材里裝了兩天死的徐陽舒,錯過了好幾次導游送來的便當,對于村中飲食唯一的印象便是第一日晚那桌集死亡與腐臭味于一體的村宴。秦非望著那群人推推擠擠的背影,神色平靜,臉上幾乎看不出多余的表情。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秦非雙手抱臂,在林業身后緩緩念道。
或許,在尋找出口這件事上應該努力的,并不是他自己。身后的腳步越來越近,秦非看著堵在眼前的墻壁,又看了看身旁那間屋子,咬緊牙關,硬著頭皮伸手推開了門。
程松想過去看看,卻被人攔在了門口。原來如此。“就讓我來告訴你們,這段時間到底出了什么事!”
【8號圣嬰已退出本次選拔!】蕭霄望著那個方向,神情中有一絲難言的復雜:“也許我們就不該告訴他們這些。”
而2號在這個時候,莫名獲得了4個積分,又意味著什么?和貓眼中那只眼睛對視的一剎那,秦非握緊手中的鋼管。玩家們只需要看一看那些視頻,在里面挑一款自己喜歡、積分又能負擔得起的就行了。
還有那兩個6號自己原本想吸收、卻又對他不屑一顧的公會玩家,他們也對12號言聽計從。“主播好寵哦!”
在他眼中,副本就是真實的世界,玩家們也都和他一樣,是被那個弄虛作假的旅行社誆騙到這山村里來的倒霉蛋。秦非隱約覺得,自己似乎摸到了某種的思路,這思路距離正確答案已經很近了。
直到有一個眼尖的人認出了那物品究竟是什么:“我服了啊,那是低級共享血瓶!”
例如那扇門的背后是紅色的,又例如他被黃袍鬼抓住了兩次、卻總莫名其妙地死里逃生。秦非半點沒有打算請他進去坐坐的意思。
而且他相信,撒旦一定不會介意的。想到副本規則,宋天終于意識到,他應該是觸發了任務。
“草!草!草草草!”
但現在,這些血跡都不見了。秦非提出這個要求時,甚至沒有給出任何理由。果然。
……竟然這么容易討好。他們不僅是管理者,同時也是尸體。
被修復完善的告解廳安然立于它原本的位置,那些殘破的木片和石子都已經被修女收好,完全看不出這里半天前還是個廢墟。這,就是這座村莊每年定期舉行村祭的原因。“嗯?”
蕭霄想起自己以前來大廳辦理業務時,受到的五花八門的冷落,只覺得玄幻之神又一次無情地降臨在了他的頭頂。
因為,14點,馬上就要到了。
秦非先前的猜測得到了證實,從那一聲聲沉重得過分的腳步聲判斷,半夜入侵義莊殺死華奇偉的一定是某種龐然大物。
從進入禮堂開始,王順所有的注意力便都放在了桌上那堆食材上面,腐爛的臭肉宛若無上的盛宴,他的神色癲狂,身前的餐具早已被他揮到了一邊,他大口大口進食著,呼吸聲粗重,不時發出野獸般的喘息。但假如——雖然秦非并不認為他正在假如的“假如”有任何發生的可能,但他做事向來滴水不漏。
秦非抬頭看向蕭霄。
作者感言
直到夜晚的鐘聲敲響7次,秦非依舊沒能徹底搞明白撒旦抽了什么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