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又將視角切了回來。空氣像是快要凝固的膠水, 粘稠又令人窒息。程松愿意接納刀疤,那或許,也有可能接納他?
假如他一直是以這樣的狀態被關在牢房里,今天早上根本不可能越獄。“玩家在扮演王明明時出現嚴重ooc”,聽起來好像很糟糕,但這并不是一個即死flag。“你怎么來了?”秦非將門拉開一道縫。
無論是孫守義、蕭霄還是林業,都不是傻子,鬼嬰能夠在副本中創造出屬于自己的鬼蜮,想來是個十分厲害的角色,十有八九與副本的主線、守陰村背后的秘密息息相關。秦非并不急于追問鬼火的秘密,在鬼火期期艾艾的注視中,他站起身對修女道:“走吧,我們先去告解廳看看。”見村民們都不說話,玩家們也各自強忍著不適安靜下來。
“你又來了,我的朋友。”祠堂變了樣后就變得特別冷,簡直像是冬天,秦非呼出口的熱氣在空氣中凝結成了白霧,纖長的睫毛被水汽浸透后沉沉墜下,在臉上投落扇面般的陰影。
6號心潮澎湃!如今義莊上被掛了六串紅紙錢,誰也不知道接下去哪個人會遭殃,所有玩家都成了一條繩上的螞蚱。
秦非不知道自己在懲戒室里昏睡了多久,但想來,現在應該已經過了凌晨,算是第二天了。
晚餐有條不紊地進行著。三途走進餐廳,繞著里面轉了一圈,向門口眾人搖了搖頭:“沒有。”
起碼能夠讓玩家們知道:他們離真相越來越近了。秦非不甚在意地眨眨眼:“那就行。
沒有人想落后。說干就干。除了秦非以外,其他玩家都沒看出有什么不對,相反他們十分興奮,幾乎是爭先恐后地擠了進去。
所有人都在討論,E級區出了一個牛逼得不像話的新人。
阿姨被強制傳送進了副本。秦非也不解釋:“怎么, 你不能去嗎?那我找別人——”這次秦非沒有立即去D區辦理入住,而是和蕭霄一起回到了他們在E區租的房子里。
有第六感敏銳的觀眾已經快要猜出真相:“系統說了,導游對他的異常態度和他的天賦有關系,那他拍這些馬屁應該都是因為技能要求吧。”箱子里,蕭霄一雙眼睛瞪得比銅鈴還要大。
但,放任他在一旁嚎叫又實在妨礙心情。“砰!”
大巴車內,秦非的腦海中正不斷響起熟悉的機械女聲。一口一個“信仰”,說得擲地有聲,一套一套的。那雙眼睛里實在看不出絲毫撒謊的痕跡。
秦非的聲音壓的很低,和剛才他為自己辯駁時擲地有聲的敘述不同,他的嗓音像是從胸腔深處逼出,帶著依稀可聞的回響:
現在,房間里只有二人二鬼,靜靜對視。2號玩家被他算計了一把,正在持續不斷的掉血。
當天,服務大廳所有的人都知道,那個剛升上D級的新人榜首從蝴蝶的眼皮子底下溜進服務大廳,關掉了自己的排名信息,然后又毫發無傷地跑了路,將一大群高級玩家溜得團團轉。那些囚徒們追著玩家在游廊中四處亂竄, 可十余分鐘過去, 卻愣是沒有一個跑到6號跟前來。
秦非不知道它的目的是什么,但總之,肯定不會有什么好事。……
三途皺著眉頭,送給鬼火一個十分不滿的眼神。
蕭霄實在笑不出來。
醫生的辦公室,其實也就是教堂的醫務室,這里沒有鎖門,秦非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他不敢、也發不出太大聲音,只能嘶啞著嗓音,試圖與其他棺材中的人搭話。規則才是凌駕于一切之上的條約。
“我還想著,你是和‘祂’有關聯的人,處好了關系,或許以后能夠抱大腿呢。”鬼女不無遺憾,“但是很可惜,沒機會了。”女鬼惋惜地嘆了口氣,用一種英雄惜英雄的目光盯著秦非看了幾秒,終于走開。
來自遠處的呼喚聲還在繼續:“秦大佬?秦大佬,你在哪里呀,我來找你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救命,你們看到那個npc吃癟的樣子沒有?”“8號囚室。”
那《馭鬼術》豈不是手到擒來!這個人都可以做出穿著神父的衣裳、藏在告解廳里騙人告解分這種壞事了,隨便撒幾句謊那還不是信手拈來?之所以一直沒有升級,僅僅只是為了刷技能熟練度而已,大概在大半年以前,他和蝴蝶在副本中相遇過一次。
這小孩現在一個人出行,也不知道會遇到些什么。在24個人格之中,只有兩個人格是善良的。
雖然系統的聲音接連響起,但事實上,結算空間內連個播音喇叭都看不見。一人一鬼之間的距離慢慢收近。
他吞了吞口水:“秦大佬,我們……”
秦非:“……”鬼小孩拉住他的褲腳,露出瘆人的慘笑,他和藹地摸摸鬼小孩血淋淋的頭:“小朋友一定是找不到家了吧,走,哥哥帶你去找媽媽。”事實上, 他在祠堂里并沒有什么新的發現。
地上鋪著黑色的軟氈地毯,四角的立柱上還精心描繪著紋飾。老神父一句話也不敢多說,馬不停蹄地當起了向導。見秦非和蕭霄看了過來,他忽然抬高了音量,宛如刻意向秦非示威般詢問程松道:“如果我加入,那——”
作者感言
這個副本再也不會開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