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嬰從直播開始后就一直隱著身,直到剛才秦非進了臥室,將門關上后,他才樂顛顛地顯出了身形。
一回想起兩小時前自己做的愚蠢舉動,3號就恨不得抬手扇自己兩個巴掌。這膽量,他著實自愧不如。身后的Boss并沒有要追上去的意思,它在吐出肚子里的所有人后大口大口喘著氣,像是經歷了什么極其痛苦的事情一般,整個鬼肉眼可見地虛弱了下去。
如果他在半途死了,或許,其他所有的人都要被他拖累。
但,“率先”攢夠24分的候選者,可以成為新的圣子。“很多。”直播大廳中掀起層層疊疊的聲浪, 沒有人明白秦非究竟想做什么。
薛驚奇與崔冉對視一眼,帶著眾人,朝不遠處的兒童游樂區小心翼翼地走去。“怎么回事!紅方陣營突然加了三分?”
一聲劇烈的響動過后,舞動著羽翼的男人就像是狠狠撞在了一堵實心的墻上。他在玩四角游戲的時候就注意到了,女鬼跟在他身側時,身上總是時不時傳來鈴鐺響。看樣子這小東西應該仍是處于隱身狀態。
走廊兩側沒有房間,只在道路盡頭有著一扇十分破舊的木門,門上隱隱刻著一道花紋。甚至,系統還特意將那條上榜播報隱藏在了一大堆積分結算通知當中,十分成功地陰了秦非一把。
“好了好了,我就開個玩笑,你不至于這樣吧。”見撒旦真的生氣了,秦非像是哄小孩一樣摸了摸鏡子的邊緣,“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你是傻蛋了。”他從懷中掏出那張祠堂地圖,平攤在幾人中間。蕭霄全程緊張得直冒汗,卻一句話也不敢說,死死盯著身旁正在和鬼女打著眉眼官司的秦非。
小秦肯定也會被誤導吧?會認為任平是因為隨意插隊才死的。并沒有小孩。
溫熱的血液順著0號的脖頸和指縫間流淌下來。這一次,他似乎是攢足了勁想要說一句驚人之語,他向前走了幾步,幾乎將臉貼在了綠色的布簾之上。尸鬼們形色各異, 武力值卻無一例外都高得出奇,尖銳的長指甲劃破玩家們的皮肉, 不過片刻, 絕望的氣息便彌散在整座墳坡。
他從隨身空間中調出搬磚,在手里掂了掂:“但你最好掂量清楚再說話。”假如是過場動畫,那這背后肯定伴隨著信息量不小的劇情。
要形成這般盛況,除非所有的觀眾都不約而同地厭倦了他的解說,在同一秒鐘選擇了閉嘴。每個副本中都有NPC,而不同的NPC有著不同的立場。
蕭霄如今的表現, 和他在這個副本中的隱藏身份有關聯。可秦非看著他, 卻并未感受到絲毫壓力。
三個聯排感嘆號,顯得尤為狂熱。
他是想問秦非,是如何預測到剛才那出險情的。那人正吵在興頭上,沒有留意這邊,蕭霄于是悄悄跟秦非八卦起來:——就跟他們現在對這個叫小秦的主播所做的一模一樣。
大腦越來越昏沉,視野漸漸模糊,眼前輪廓清晰的人形開始彌散。“我也覺得。”
“切!”
秦非睜眼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間臥室里的床上。相比于背對著女鬼的秦非,蕭霄收到的沖擊似乎還要更大一些。
秦非神色淡淡地瞟了他一眼,抿唇揚起一個一看便知是敷衍的笑容,似是而非地點了點頭,一句話也沒接。他們很明顯便是紅方陣營的人。但他也不可能放任自己去冒這個險。
那些腳印,是昨天半夜留下的。蕭霄道:“我不是說過嗎?我在進副本以前就是個道士。”然而背地里,大家都稱呼他為“比怪物更加變態的玩家”。
蕭霄:“?”在規則世界中,幾乎每一個上了新人榜的玩家會選擇隱藏個人信息。秦非歪了歪頭,與導游對視。
但毫無疑問,他的身手配不上他的天賦。“你的名字掛到新人排行榜上去了,排在……”林業嘆了口氣,欲言又止地看著秦非,“排在榜一。”
意見達成一致,眾人當即便動身出發。
“你們怎么了?那些東西……有什么含義嗎?”談永見秦非幾人反應不對,腆著臉湊了上來。而且,他和鬼女你來我往地說了半天,對方雖然揚言要賣他面子,頭頂的好感度卻一點要繼續上漲的趨勢都沒有。
既然蕭霄這樣說了,又說聲音是從走廊盡頭傳來的。正是秦非想要的。
快了,就快了!
隨著時間推移,大巴車外的霧氣似乎正在變得越來越濃,車門敞開著,車外那人一身導游打扮,帶了頂破舊的紅色檐帽,一手舉著喇叭,另一只手舉著面小旗,正在不斷搖晃。“這些知識點,修女發給我們的那本圣經里面都有寫。”他當然知道,秦非既然問起了“鏡子”,那肯定就是這面鏡子有什么問題。
果然,那聲音立即便應道。那幾間相連的房子,從一開始就上著鎖。那今天和昨晚,來他房門口埋伏的家伙,十有八九都是1號了。
黛拉修女引著秦非進了辦公室門:“你先做一做吧,傳教士先生。”兩人一起扭頭,死死盯著告解廳。棺材里的秘密還沒有被發現,整個祭祀的流程井然有序地進行著。
……現在,化作僵尸的玩家們沒有趕尸人。秦非不動聲色地將視線偏移到了一旁的窗框上。
作者感言
觀眾們沒有看錯,村長的確是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