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有風度的男人,現在可不多了。他龐大的身軀失去了支撐,像一灘軟乎乎的爛泥攤在地面上。
還有她自己也是傻逼。秦非瞥了一眼不遠處的24號。單從神父剛才的表現來看,他哪是什么能夠幫助人贖罪的神的使徒?
那些僥幸活下來的人,不過是被規則大發慈悲放了一馬,從規則的指縫中茍且偷生的小螞蟻罷了。
秦非身上那套沾滿血污的制服也變回了他自己的衣服,他站在表世界休息區清爽干凈的走廊上,抬眼望向四周。他剛才那番推論并不復雜,秦非并不覺得,在這么長時間里,會只有他一個人想通其中的關竅。
所以他什么也沒說,又抽了一張紙,用兩根指頭捻著,認認真真擦拭著面前被陳年油污浸染得發黃的桌子。伴隨著一聲輕響,門把輕輕向下壓了壓。
秦非順從地跟著安安老師,兩人走向沙坑邊。未等秦非回答,系統飛快接話:
三途難以置信:“怎么會這么巧啊?”雖然沒有危險,也完全無需秦非勞神費力。
只是還有一點,秦非不太明白。嗒、嗒。
蕭霄一愣,將布簾撩開一絲縫,偷偷望了出去。
她急匆匆的向前走了幾步,一把抓住12號的手:
秦非茫然地眨眼。說不定只是有個變態狂,在殺人分完尸后故意把尸塊藏在了早餐鋪的食材里,為的就是滿足他無聊的癖好。青年唇線緊繃,琥珀色的瞳孔中沒有什么情緒,令人全然琢磨不透他正在想些什么。
他抽回只差一點點就搭在小女孩肩上的手,轉身,頭也不回地快步跑回了玩家隊伍。
就著窗框上那并不算多么清晰的反光,秦非看見,就在他身后幾厘米遠的地方,一張慘白腫脹的面孔赫然懸浮在半空中。秦非的身上好像有一種魔力,能夠令人不由自主地產生信賴感。
“這樣啊……”秦非若有所思。秦非:“……”秦非剛才說的那些無疑將修女徹底激怒,黛拉修女的面目肉眼可見地扭曲起來。
他是擔心有人會扛不住村祭的壓力,試圖在儀式開始之前偷偷跑路。他沒看到啊。鬼火自然是搖頭。
他實在想不通,他和10號同時沖過0號囚徒的面前,怎么0號偏偏就盯上了自己??他已經滿頭是血到快要比背后的鬼還可怕,然而隔著一道光幕,那些觀眾靈體們的注意力卻絕大多數都會聚在了——
打斷他的不再是程松,而是不遠處廂房驟然洞開的大門。秦非將信將疑。
如此打過照面,秦非心里基本已經有數。秦非眸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當然,在蕭霄心目中,秦非同樣也是非常強大。
起初只是失去一些負面情緒,恐懼、悲傷、懊悔……漸漸的,連正向的情緒也開始逐漸淡漠。他以一種極其滲人的語氣說道:“誰,想當下一個呢?”
有人在14號被割喉之后。“對對對,甚至還有每場直播都和玩家待在一起, 但從沒有人發現過他身份的NPC, 只有主播發現了, 還因此牽扯出了超多新劇情。”
修女微笑著介紹道。神父:“……”
既然他能在炒肝店做義工,那別的店鋪說不定也會需要臨時工。他為什么要偷看他們?一道清潤的嗓音,如同在一片沸騰的巖漿中投入了一塊冰,瞬間,車上所有人齊刷刷望了過來。
“你剛才應該已經看到,這孩子在教堂中過得并不好。”直到他抬頭。身后,幾人看見蕭霄那副急不可耐樣子,都不由得笑出了聲。
“!!!”鬼火張口結舌。
木質枷鎖拷上2號玩家的雙手,牢固如鋼鐵般的大掌按壓上他的肩膀,2號直到此時才回過頭來,恍然如夢般驚呼:“你們是誰!”不切實際的妄想被徹底打破。蕭霄人都傻了。
他的面部輪廓分明是清楚的,臉上也沒有任何東西遮蓋,可無論秦非怎樣嘗試,眼中所見卻始終無法在腦內清晰地成像。
當然,秦非向來說話算話,假如徐陽舒的胃口真的好到那種程度,他也不介意親自去找導游多套要幾份盒飯。他可以確定,他們現在并沒有走錯路,所謂的鬼打墻,只不過是霧中路難行,前進速度過慢而導致的錯覺罷了。
秦非目送著修女離開。茍住,將自身的存在感降到越低越好。帽子扣得太大,村長一時間都不知道要怎么接話了。
一步一步。秦非覺得,哪怕世界末日現在降臨在了圣嬰院,喪尸挖開蕭霄的腦子,都要“呸”一聲然后晦氣地走開。帶著蝴蝶結的小女孩漸漸停止了哭泣,她放下雙手,黑葡萄般水潤的眼睛,懵懂地望向眾人。
那笑聲像鴨子般低沉又粗啞。
作者感言
他的臉上布滿一塊一塊黑色的方形傷疤,像是被烙鐵燙傷的痕跡,粘稠的油脂從傷疤的縫隙中流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