層層疊疊的棚屋, 窄小低矮的臨時移動板房,錯綜混亂的逼仄道路,共同構建出了這個在中心城占地面積最大的F級生活區。還有一些人則各自散開,有的嘗試著去和居民打聽消息, 也有的在小區內兜兜轉轉、觀察地形。就像秦非在鏡子中看見了他內心的“撒旦”、又在房間中發現了象征著魔鬼與邪惡的山羊頭骨。
要敵對的可是整整10多個人。
秦非在過道上走著走著, 突然發現身后的腳步聲不見了, 他回頭這才意識到周圍空無一人。
玩家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不知是不是老人關窗戶的動作太大震到了房梁,那串看上去最為老舊的紅紙錢竟在空中晃了幾晃,而后竟“啪唧”一聲摔落在了地上。蕭霄嚇都快要被嚇死了,他覺得騙人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活,雖然兵不血刃,可他覺得自己現在比昨夜在亂葬崗被幾百個鬼追時還要緊張:“蕭霄”臉上浮現怒意,很快又消了下去,它努力想爬起身:“秦大佬,你踹我干什么……”
蕭霄站在原地呆了半晌, 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聲線來。而離開祠堂以后,秦非就再也沒能從腦海中搜尋到徐陽舒的任何痕跡。
頭頂的天色漸漸暗淡下來,云層從灰白轉向的藍紫色。
空氣中似乎傳來了一聲聲壓抑不住的呼吸聲。
否則現在,他們說不定已經和那個任平一樣魂歸天外,變成炒肝糊糊湯里不知名的內臟碎片了。
在規則世界中,遵守規則向來是生存的第一要義。“可是可是!主播真的好會哄, 嗓音太溫柔太甜了吧,我心都要化了~”蕭霄在副本里變笨,是因為他被強行降智了。
“他們看起來好像我們前幾天,在村口看見的那個……”林業用幾不可聞的氣聲說著,仿佛生怕驚醒什么似的。或許,他應該再回一趟臥室,同鏡中的那個“秦非”好好交流一下了。
話音落,餐桌上當即響起啪啦一聲。這些人如此異常的原因,想來應該是和整個副本隱藏的背景故事線息息相關。此時的秦非還并不明白,所謂的“突發事件”指的究竟是什么。
鬼火在上次的副本里打賭輸給了秦非,出副本以后他就愿賭服輸,把自己天賦技能的內容告訴了他。“原來如此。”秦非連連點頭,一副受教了的模樣。
秦非在回憶時發現,自己似乎在那些奔逃的村民中,看見了年輕時候的村長和上午那個差點被他們氣炸的npc老人。“一個低級的鬼怪竟然想吞噬掉屬于他的氣息,簡直是癡人說夢。”鬼女總結道。可他們信仰的神明,卻化作怪物,在村中大開殺戒。
有人當場就花錢截了秦非的圖傳給了親友,還有人一眼找準商機,將直播截圖印在了小扇子上,在0039號直播光幕前擺起了小攤。他喃喃自語道。
秦非一驚,還沒來得及有什么動作,冰冷的針尖已然扎進脖頸處的皮膚。手指們蜷縮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著秦非的話。像一號這樣的鬼魂,徐家祖宅中還有不少。
判定懺悔是否有效的權利并不在神父身上,而是在系統、在那個看不見‘主’那里。反倒吸引了更多的同好往這邊涌來。“祠堂……聽起來就很危險。”
“不過。”到底不是心甘情愿,鬼女說話間依舊充滿了挑剔和嫌棄,“你得幫我做件事。”
鬼嬰坐在秦非肩膀上蕩著兩條腿,對秦非問出口的問題置若罔聞。他穿了一件黑色的長袍,衣擺處從下向上繡滿了各種顏色的蝴蝶,行走間振翅欲飛,簡直能晃花人的眼睛。
他的神色松動了些許,點點頭:“沒別的事的話,就先回去吧。”崔冉明明有很多機會告訴其他人宋天不見的事。
還是說,里世界的告解廳和表世界的不一樣?
隨著村長的動作結束,禮堂里那二百余個木偶般的村民忽然齊齊抬起手來!秦非環視整個空間。“但是,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修女似乎并不屑與蕭霄多做交流。百鬼夜行,不外乎如此!
人群中有個刺頭樣的男人,正是那六個沒有報名午餐的玩家之一,聞言臉上露出個不懷好意的表情:“隊友?,你的意思是你是白方的人?”
一如上次那樣,他被彈出了蘭姆的身體。
什么情況?!
秦非點頭:“當然。”就在剛才, 就在他不斷在迷宮中穿行的這段時間里,他的頭腦也在不間斷的思考著。他望向秦非的目光狂熱又古怪:“這已經是我們第四次見面了。”
秦非單手撐腮,漂亮的眉頭微微蹙起,望向他時一臉憂色:“喂,我說。既然你不是我的里人格,能不能不要再頂著我那張臉了呀。”可憐的年輕神父連眼睛都不敢眨,兩條腿邁得快要飛出殘影來。
神父和秦非在里世界就結下了梁子,假如那權力在神父手中,他是絕對不可能這樣輕易就將積分讓渡給秦非的。
他臉眸將眼底的笑意隱下,雙手交疊輕輕搭在告解廳的窗框上,溫聲對三途開口道:“談談吧。”“新直播來得好快,這才多少天?沒見過這么敬業的。”“等你下次出來的時候,我會幫忙,將6號和他的兩個朋友引到你這邊來。”
作者感言
“是主播做了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