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眨眼功夫,坐在原地的就只剩下了白天去過祠堂的幾人。
或許是因為目標已經(jīng)很明確了,就是那三個沙堆中的一個。導(dǎo)游依舊沒有出現(xiàn),趁著天色尚且不晚,幾人整裝待發(fā),向村口行去。那人愣怔一瞬,心中涌起一股不太妙的預(yù)感。
僅僅10秒,就能創(chuàng)造出如此血腥的場面,那個0號囚徒的戰(zhàn)斗力不可謂強橫。“時間到了。”
這老東西,真是有夠不知滿足。那個老爺子家里的水果是旅社給守陰村村民們送的禮物,看果子的新鮮程度,十有八九就是和玩家們乘一趟車過來的,吃不壞人,分享給徐陽舒也不會有什么問題。蘭姆的神情怯懦,黑發(fā)柔軟,瞳孔中藏滿了對這個世界的恐懼與抵觸,就像一只被狼群咬傷后獨自瑟縮在角落的小羊。
他終于意識到了不對。這大概是第一次有玩家在直播中殺人,還要被觀眾罵的。
耳畔的空氣寂靜, 唯有系統(tǒng)提示音叮叮咚咚不斷響起。
吱呀——
迷宮游廊的面積那么大, 光靠鬼火和三途兩人是絕不可能將每個角落都照顧到的。蕭霄與林業(yè)一臉驚駭?shù)亓⒂谠?,片刻后反應(yīng)過來時,已然有尸鬼沖至了祭臺前。也有一些不同的聲音。
這場報錯最終沒有取得任何成效,系統(tǒng)像是知道觀眾們要找他做什么,然后刻意規(guī)避了似的,突然離奇地消失了,任由靈體們怎么呼喚都不露面。其他那些意義不明的規(guī)則暫且不論,起碼有一條是明確的:除了極個別睡著了的玩家, 其余所有人都神色凝重地站起身來。
的確,“如果不小心看到神像的左眼,請在午夜十二點時去往村內(nèi)東北角山坡,用當日新折的楊柳枝抽打自己三下”,這是導(dǎo)游的原話。
秦非覺得,自己好像蹦了很久很久。就在蕭霄的體力快要消耗殆盡時,也不知他是不幸還是幸運,繞了一大圈,他竟然又回到了原本遇見三途和鬼火的那個位置。不知怎么的,撒旦看著他的動作,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你到底要問什么?”
那是個短發(fā)青年,穿一身暗灰色的長袍,長袍不新不舊,看著倒有些像道袍的款式,年紀應(yīng)該同秦非差不多大。他回到廣場,崔冉幾人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二,本次旅行團共有18名成員,請在旅行過程中定期清點人數(shù)。若發(fā)現(xiàn)旅客數(shù)量增多,請忽視;若發(fā)現(xiàn)旅客數(shù)量減少,則為正常現(xiàn)象。若旅客數(shù)減少至6人以下,請回到旅游大巴撥打旅社求助熱線,旅社將為大家分派新的導(dǎo)游。”
也太會辦事了!
可秦非此刻的心情卻并不樂觀。捧著腦袋的僵尸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在屋內(nèi)眾人密切的注視中,一步一步走到自己剛才躺著的床邊。秦非頓住腳步,順著它所指的方向望了過去。
那三人見秦非突然從告解廳中躥出來,穿著奇裝衣服,背后還跟了條神色慌亂的小尾巴,不由得一愣。神色未變,動作不見絲毫遲滯,猛然伸手將門拉開!
人心難測,不得不防。那就不必了吧媽媽。秦非無辜地眨了眨眼睛, 琥珀色的清亮瞳仁中水波流轉(zhuǎn),一副貌美又綠茶的樣子。
告解廳中陷入沉默。刺啦一聲,衣帛碎裂的清脆聲響回蕩在空氣中。
談永被導(dǎo)游渾身散發(fā)出來的不耐煩給煞住了,囁嚅半天都沒說出來話。
徐陽舒還驚魂穩(wěn)定地坐在地上,見所有人都望著他,頗有些尷尬地站起身來。
她抬手,用短短的手指指向自己的鼻子。
“就是就是, 不然你等著看吧,一會兒絕對打你的臉!”
不少玩家都避開了他的視線。
6號狀況雖然慘淡,生命體征卻始終平穩(wěn)。那些揮灑而下的血珠落在他的衣襟和臉上,為他略顯蒼白的膚色增添了一抹妖冶的猩紅。
“看個屁,在看把你眼珠子摳出來。”青年面帶微笑,溫柔和善地說出了非常失禮的話。
那天他打包買衣服時沒仔細看,現(xiàn)在才明白過來,為什么那店員當時笑得那么開心。蕭霄有點懵,緊跟在秦非身后,行色匆忙間,他望著秦非的背影,總覺得少了些什么。假如這種媒介遍布整個迷宮——
“謝謝你對我們的照顧, 亞莉安小姐。”他說。然而,很快她便發(fā)現(xiàn),自己所做的完全只是無用功罷了。秦非搖了搖頭。
但他在思考另一件事。
那個裝著山羊頭骨的黑色漆木盒子就那樣,當著兩人的面飛了出來。亞莉安看著秦非,臉上堆起一個發(fā)自內(nèi)心的、陽光燦爛的笑容來:“你好,我看你的賬戶里已經(jīng)有3000多積分了,請問需要直接幫你辦理晉級嗎?”
當蕭霄抬起頭,看到秦非那雙琥珀色眸中沉靜如水般平靜溫和的神態(tài)時,竟然真的感受到了一種鼓舞。她的眉頭皺了起來。蕭霄明顯沒有反應(yīng)過來,趔趄一下后邊跑邊迷茫地回頭向他看。
1.狼人社區(qū)活動中心全天候開放。
作者感言
那金發(fā)男子坐在沙發(fā)上盯著其他人看了一會兒,終于忍不住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