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扭頭看向祭堂,眼神中恐懼彌漫。他心一橫,咬了咬牙, 從懷中掏出一枚淺紅色的玻璃藥瓶, 朝秦非與林業所在的位置扔了過去:
讓玩家下意識覺得,這是不能讓對方陣營知道的事。系統的答復來得很快。
這種吸引若是不帶惡意,說出去都沒有人會相信。“后果自負”四個字被橫線劃掉了,改為了“可前往黛拉修女處補辦”。女鬼惋惜地嘆了口氣,用一種英雄惜英雄的目光盯著秦非看了幾秒,終于走開。
她伸手探了探2號的鼻息,向秦非點點頭:“還在喘氣。”原來,不是所有的人心都那樣黑暗。
“不愧是E級副本,真是讓人摸不著頭腦。”說著他隨手從桌上拎起一個瓶子,“嚯,還是威士忌。”最重要的是,秦非很享受這種氛圍,這能夠讓他體會到自己身上少有的煙火氣,使他確信,自己依舊是個正常人。告密可以加一分,被告秘者會減一分,可告自己的密,1正1負,不就剛好抹平了嗎?
秦非:“……”聽起來一副來者不善的模樣,若不是蕭霄清楚事情的原委,怕是都要以為秦非變成了整個中心城內的頭號通緝犯。又被糊弄過去了,金發男敗下陣來。
林業嘴角抽搐。其實他很想對大家說,為了公平起見,其他人也應該把房間放開讓他搜一遍。觀眾們已經開始胡言亂語。
面對巨大而空前的危機,秦非渾身的血液都在發燙,指尖卻冰涼得不像話。那是個看起來老得不像樣子的男人,灰白色的布衣蓋在瘦削的身體上,就像一個搭著爛麻布的架子。
雖然一切都是猜測,但從村長如今這副鬼鬼祟祟、一看便心中藏著小九九的微表情來看,秦非覺得,自己的推測絕非空穴來風。沒有拿到獵頭資格的玩家假如強行滯留在低階世界中,一旦被系統發現,百分之一百會被投放進懲罰世界中去。莫非,他說得都是真的?
鬼火和三途被嚇了一跳,秦非蕭霄卻一怔。
華奇偉不明白那腳步聲為何如此清晰,就像是在他的腦海深處響起。秦非一邊走一邊觀察著沿途的環境,狀似不經意般隨口向修女打探著消息:他們這是走了什么狗屎!
“一旦那些人順利結盟,就會開始挑選之后下手的對象。”
蕭霄完全不知秦非腦海里的念頭已經跑偏到了十萬八千里外。“我美麗又聰明的老婆。”
越來越詳細的地圖隨著秦非的腳步,在他的腦海中呈現出來,卻始終未能起到任何作用。這座教堂中共有三扇門,一扇是座椅區背后的大門,布告臺后方左右兩側則令有兩扇稍小的木門。他看向秦非。
“哈哈!哈哈哈!”一切都與眾人下車時的模樣分毫不差。秦非之前一直以為他們也是囚徒中的一員,或許是因為危險度沒有那么高,所以和地牢中那幾個危險分子分開關押了。
他立在窗邊落進來的陽光中,燦金色的光線在他的臉上勾勒出一圈金黃色的暈影,看起來充斥著若即若離的破碎感,美得不似凡人。
秦非很想現在就把鬼嬰從空間里揪出來,狠狠地揉兩把孩子的頭。三。“我是一名……”秦非吞下不合時宜的“唯物主義者”五個字,目光從光幕中那長得不像話的一行行職業介紹上掠過,徑直落在最后一句上,“基層社區工作人員。”
起碼,他的命暫時算是保住了。這里沒有人嗎?
黑暗來臨了。
刀疤面目猙獰地步步逼近,蕭霄坐在秦非身側,緊張得坐立不安,在劍拔弩張的氣氛中腎上腺素急速飆升。秦非:?休息區似乎是表里世界翻轉時固定的傳送點,無論翻轉開始時玩家們身處何處, 翻轉結束時,都一定會出現在休息區的走廊里。
“他們說的膳堂是什么?”秦非十分有求知欲地向蕭霄討教。
“所以。”秦非終于找到機會,將對話切入了正題,“休息室里那張紙條上寫的東西,的確和你有關,是吧?”他摸了摸后腦勺,露出一個十分不好意思的表情,“那個,秦大佬,你打算幾天以后進副本啊?”
狹小的告解廳中,蘭姆離神父的手越來越近。王明明的爸爸媽媽正并排站在門口,帶著和秦非離家時一模一樣的笑容,像兩尊靜置不動的蠟像。林業跟在秦非身后混了兩個副本,多少學到了點他的口才。
秦非翻開手中的《馭尸術》。
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巧力,刀疤只覺右手一麻,手中的匕首險些不受控制地掉在地上。但此刻,或許因為秦非正寄居在蘭姆的身體里,致使他他能夠無比清晰地明白一件事:
該說不說。
“還好咱們跑得快!”蕭霄回頭瞥了一眼,心有余悸地回過頭來。秦大佬這是從一開始就已經打定算盤,要逮著鬼火一只羊薅,把他身上所有的羊毛全薅干凈啊!
“到賬……?”她細細揣摩著這兩個字。別的NPC都沒動,這種情況下,秦非跟著一起去顯然不太合適。
大多數污染源都會出現在副本世界最核心的危險區域,或是副本臨近結束的那個節點,玩家們避之唯恐不及。顯然不怎么樣,鬼手一點也沒有被威脅到。秦非之前在里世界時沒有留意,來到表世界后才發現,6號真是被修理得不輕。
雖然秦非說大家都有陰暗面,但蕭霄完全沒看出秦非的陰暗面是什么來。
作者感言
“零下10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