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3號沒能出手對付得了12號,他也就有了多拿一份人頭分的理由。秦非只需要再往右邊走一段路,找到生門對應位置的那個祠堂大門,想必就可以逃離這個幻境。這個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有時候心細如發、敏感得不像樣子,有時候卻又心大得出奇。
仿佛他來到這輛大巴并不是為了特意找導游,而是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一場命運般的邂逅似的。不遠處,蕭霄與孫守義正緊密觀察著秦非所在方位的動向。門的背后是一座破敗的天井,雜草叢生,院子側邊的樹木早已枯死,一窩烏鴉在玩家們進門時受驚忽地振翅飛走,翅膀拍擊迸發出的聲音將眾人嚇了一跳。
“你的身上有‘祂’的味道,這對那些低級的鬼物來說,就是致命的吸引力。”是2號。
“主播這一副被逼良為娼的表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哈哈哈哈哈哈……”撒旦道。
濃濃的灰塵味從門中溢出,嗆鼻的氣息熏得人直想打噴嚏,透過飛舞的灰塵顆粒,秦非看見了一地散亂的靈牌。
門外,黛拉修女在和秦非道別后,將隨身攜帶的鑰匙串交給了秦非。“真是太抱歉了,王同學。”
“……你真的已經決定好了?”蕭霄遲疑地呢喃道。有的人莫名其妙就開始捶打墻面;
直播大廳中,剛才還在為秦非提心吊膽的觀眾們瞬間吐槽聲一片。秦非身上似乎永遠充斥著一種閑適,使他能夠在任何情況下都游刃有余。
這特么的,居然還是一根電棍。
按照昨天日落的時間點來計算,現在起碼已經是下午五點半。
“笑死我了,笑死我了,直播開始的時候看到主播拿到12號我還覺得他要倒大霉了呢,結果,哈哈哈哈哈”
玩家:“……”“笑死,主播怎么突然之間又開始散發魅力了。”他真的要開始懷疑系統是不是故意針對他了。
并沒有其他多余的聲音。
所以,昨晚鬼女拼命想要打開他的棺材,只是想讓他趕快離開?
【采用游戲的方式召喚。】
四面八方傳來的注視就像一道道探照燈,秦非站在無形的舞臺中央,一舉一動都無所遁形。可他并沒有摔倒,每一次都能以驚人的角度重新回到原本的位置,然后繼續搖晃。
那是個名叫談永的青年,一頭雜亂的黃毛使他看上去輕浮又吊兒郎當,秦非對他有印象,方才在大巴車上,這個談永與刀疤幾乎一拍而合,是追隨著刀疤想要下車的那幾人當中之一。秦非偷偷瞄了一眼,和《馭尸術》中提起過的一模一樣。無論是說話時的語氣、習慣的動作還是臉部細微的表情,都的確還是原來的那個蕭霄。
光線不佳的畫面中,青年面無表情地平躺在棺材正中位置,眉心微蹙,纖長的睫毛沉沉垂落在臉上,配上他身后陰森森的棺材壁,的確怎么看都像是已經不在人世的模樣。來到副本世界以后,這些器官上的器官和內臟上的毛病,按理來說應該已經被修復好了。
“對對,再看看吧,還挺有意思的!”滴答。
空氣在這一刻倏忽間冷了下來。秦非坐在那里,抬眸,向著大廳的方向望去。那笑聲像鴨子般低沉又粗啞。
“喂?”他擰起眉頭。
徐陽舒一張臉拉成苦瓜:“我哪有那么遠大的志向。”手指剛搭上去,就感覺到一股自里向外的力量,隔著薄薄一塊布傳遞到他的指尖。其實也不用找。
“可以的,可以可以。”
秦非默默收回視線。
棺材的邊緣被畫著朱砂的封條貼著,蕭霄試著伸手推了推,沒能挪動。秦非環視一圈,見空地上只有他們三人,便詢問道:“其他人呢?”秦非伸手去抓那本書只是一個下意識的動作。
他在避開蕭霄的目光后,竟不期然撞上了另一個人的視線。蘭姆的身體素質簡直虛得堪比秦非進入規則世界之前,直到他累得氣喘吁吁,仍舊毫無所獲。可又說不出來。
尖銳的刀刃劃破頸部皮膚,溫熱的血液順著脖頸流下。“那倒也不是。”說話的靈體賣了個關子,“你自己看吧,等看到最后那天晚上,你就明白了。”
它隱匿在黑暗中,用那張和蕭霄如出一轍的臉,露出一個勝券在握的森然表情。他又問了一遍:“司機先生?”
這樣一來,白癡肯定就是他應該懺悔的罪了。
那雙不允許被直視的眼睛。
作者感言
“零下10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