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體不會說話。

神父明白，眼前這個看起來笑容純凈的青年，心中一定藏著什么邪惡的念頭。按鬼火所說，那邊是三個玩家一起行動，如果死者的死因是違規插隊，那另外兩個人肯定也逃不過。

鬼火一邊掙扎一邊聲嘶力竭地喊著，聽起來像是要將聲帶都扯斷了似的。“這是……”秦非神色復雜地望著門口眾人，不太情愿地咬牙擠出那行字，“林守英的眼睛。”秦非挑眉。

以他所見，光是看秦非那勝券在握的表情，他就能肯定，對方一定還藏著些別的信息。

他們發現，隨著對副本的了解加深，這場對抗賽的難度似乎正在逐漸向上躍升。秦非抬手指了指路旁：“你看，前面那間房子屋檐下掛著的紙錢串是紅色的。”神父現在一門心思想要滿足秦非，然后盡快打發他回去，可以說是知無不言：

既然他能在炒肝店做義工，那別的店鋪說不定也會需要臨時工。“臥槽，牛逼呀。”“我們大老遠特意趕過來的，就是聽說這里環境好，里面的鬼說話也好聽，各個都是鬼才。”

雖然整個過程安靜又和諧，但秦非依舊從空氣中讀出了幾分不對味來。0號的眼睛亮了起來。蕭霄凝眸打量，片刻后蹙起眉頭。

對于絕大多數正常人來說，即使沒有做任何心虛之事, 在被人如此密切地注視時依舊會難以自抑地心里咯噔一下。看清來人是誰，凌娜十分激動：“你們還活著！”

小秦肯定也會被誤導吧？會認為任平是因為隨意插隊才死的。談永一窒，儼然是被秦非的回答打擊到了。

“對對對。”蕭霄在一旁補充，“我們只不過是在徐陽舒老家的破房子里轉了轉，遇到了幾個沒什么用處的鬼，僅此而已。”說起來，大家對那人都有印象，就是第一天來的路上在公交車上近距離接觸了司機，然后被嚇破膽的壯漢。“倉庫里有一些舊年留下的書信，我順著信件上的地址上網搜索實景地圖，搜出來的只有一片荒山野嶺。”

“哦哦！老婆怎么又猜出來了！”就好像游戲人物被強制鎖定成了待機狀態似的。蕭霄已經快要被嚇得靈魂出竅了。

表里世界的翻轉需要以玩家的死亡來推動，但秦非并不想自己動手。【恭喜12號圣嬰獲得：4積分！當前積分：10分！】但，這技能也有一個缺點。

……不。她身上那種帶著點尊貴和傲慢的氣質此刻已經蕩然無存，衣裙上也滿是一塊塊的汗漬，她斜斜倚靠在門框上，雙腿不斷發顫。會怎么做呢？

【恭喜6號圣嬰獲得：4積分！當前積分：3分！】他們一路追隨而來的神級新人，會在還未長成前，就先折翼在此嗎？秦非緊緊盯著身前不遠處，那叢異乎尋常的苔蘚。

程松不知在和刀疤講些什么，兩人從離開義莊以后就一直并肩走在隊伍最后排。“唔……就告訴我，你的天賦技能是什么吧。”6號的臉色一會兒黑一會兒青，他惡狠狠地瞪著秦非：“如果真是如你所說的那樣，系統為什么會判定為是你殺死了8號？”

“剛才你問我，林守英被祭為神明的初衷明明是護佑村中人的安全，為什么后來卻開始傷人。”

這場副本玩家這么多，還不知道會不會有陣營的區分。“其他主播的畫面呢？切到其他主播的直播間去看一看。”

秦非自己都沒想到，他竟然能跑得這么快。

……

好吵啊。玩家們各自走上前去，有人去挑選床位，也有人在活動中心內打著轉，想看看能否找到什么規則或線索。而直播間的畫面隨著秦非和鬼女有關于“祂”的話題終結，也終于逐漸恢復了清晰。

13號玩家正站在水吧旁邊，一邊聽前面的玩家們交流，一邊低頭翻找著什么。“到了。”“……”

他們在垃圾場般的生活區內茍且度日, 眼中不見絲毫希望，如行尸走肉般等待著下一次死亡的來臨。

一人一鬼就這樣，在這漫無邊際的黑暗世界里走動起來。但秦非先是設計騙到了鬼火的里人格，然后又不費吹灰之力地弄到了他的天賦技能內容。

房間正中擺放著一張由數十張小方桌拼湊而成的巨大餐桌，桌上擺滿各色食材，花團錦簇，餐盤整潔鮮亮，食物的香氣撲鼻而來。所有人都在討論，E級區出了一個牛逼得不像話的新人。鬼嬰還在傻不愣登地笑，樂顛顛的，一點也不知道秦非為了把他帶出來割了多少肉。

蕭霄一怔：“你怎么看出來的？”

他靠近了幾步，伸出手探向面前蕭霄的臉。那就不必了吧媽媽。就像14號和神父所說的那樣，醫生并不在這里。

安靜一片的直播大廳再度變得喧囂，甚至比先前聲量更大。

李宏。這……

“啊？哦……”蕭霄連忙應下。

一道巨大的身影沖破樊籠，祭堂的墻面和屋頂寸寸開裂，木屑石塊飛濺。怪不得當時那幾人根本沒有多詢問他人就自顧自地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