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嚴肅穆的音樂聲隨著修女的發言聲響起,秦非側耳細聽,似乎還能從中聽出一些支離破碎的歌詞。
一旁的尸鬼受到刺激,攻擊速度驟然比之前快了兩倍不止,伴隨著一陣地動山搖般的吼叫,越來越多的尸鬼朝著這個方向沖了過來!為首的修女手中提著一根長長的鐵棍,鐵棍一頭抵在地面上,另一端則被她緊緊抓在手中。
他似乎想要將自己打造成一個初入副本不知天高地厚、在被現實打擊之后失魂落魄的新人。三人站在一地殘破的木板前面面相覷。
導游舉起鈴鐺,抬手輕晃,尖銳刺耳的鈴聲瞬間穿破霧氣,宛若一道道利刃般,刺入所有人的耳中。不將對方放在眼皮子底下,三途總覺得后背涼颼颼的。
他異乎尋常的精神免疫。秦非走進自己的臥室,站在虛掩著的房門背后,透過貓眼,將走廊上的動靜看得一清二楚。
“這你就不懂了吧,發掘新劇情和NPC,就是我們主播的拿手絕技, 上一場直播他也挖出了好幾個新角色。”現在還沒到10:30,按理說還在自由活動的時間,可是休息室和走廊都已經熄了燈,外面黑咕隆咚一片。
……秦非道。
圣嬰院里明顯是有故事線的,這故事線存在即有意義,只是玩家們還沒有深挖到那一層。清亮好聽的男音從木質箱壁內側響起。蕭霄大驚失色:“這是怎么一回事?!誰幫他們把門打開的?”
“賓客盈門,宴起——”那人拖著長長的聲調道。……這棟樓每層十多個房間,前后共有兩道樓梯,上下從不擁擠,誰還會去管什么安全通道呢?
亞莉安十分惡毒地想。
如果……她是說“如果”。
“今晚九點,守陰村村祭將正式開始,期間,熱情淳樸的村民將為大家帶來原汁原味的湘西趕尸表演。”秦非思忖片刻,鄭重其事地給予了0號答復:“你一定還會有機會再出來的吧?”這大約就是那個向他們發出過警告的看守。
整座教堂就像是一顆心臟般劇烈收縮了起來,0號囚徒腳步一頓,眼睜睜看著他的獵物消失在了眼前。“這里附近明明都光禿禿一片,什么也沒有啊。”有人不明就里地喃喃自語。
地上鋪著黑色的軟氈地毯,四角的立柱上還精心描繪著紋飾。……事情為什么會往這種方向發展???蕭霄一個頭兩個大。
眼見目的達不成,村長再也懶得說一句話,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真是太謝謝你了,尊敬的傳教士先生!”他咧開嘴,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
就著蠟燭的火光,秦非讀起書上的內容,挑選著念了出來。秦非:?“哈哈哈哈哈, 笑死我了, 主播的臉都綠了,還在那里耐著性子哄人。”
??“想變成一個熨斗!熨平老婆的眉頭!”
這個告解廳,是要人站在外面用的。但12號為什么是問號?“咦?”
僵尸只要沒有發生尸變,必然是不會自己動的,趕路時全程得需趕尸人搖動銅鈴作為牽引才行。秦非一口應下:“沒問題。”
“再然后,我好像看到了那個女人的影子。”根本就沒有挖掘到副本里最核心的精彩內容嘛。
這個問題,或許只有像金發男這樣的NPC才會不明白。
“我嘛。”秦非歪了歪頭,道,“我被卷進那扇門后,看見了一些東西。”秦非站在人群后方雙手抱臂,靜靜觀望著眼前的一切,仿佛一個徹頭徹尾的局外人。眼眶、臉頰、唇角全都是血。
凌娜與蕭霄見狀忙擋在秦非身前。蕭霄自己都沒有發現,不知從何時起,他好像已經十分坦然地認定,他就是一個結結實實的白癡了。
離開祠堂的大門就在不遠處,紅棕色的木門與來時一模一樣,門上沒有掛鎖,秦非只要伸手推門就能離開。出現在眼前的已經是那間屬于他自己的臥室。秦非點了點頭:“整個煉尸的過程要花六小時,我們必須在天黑前完成。”
“你究竟是想干嘛呀?”他不敢說話,用手比劃著動作問道。他一步一步走進玩家們,眼中不帶絲毫悲憫,看向秦非的眼神,就像看見了放在案板上的豬肉。
“我還想著,你是和‘祂’有關聯的人,處好了關系,或許以后能夠抱大腿呢。”鬼女不無遺憾,“但是很可惜,沒機會了。”他擺了擺手,示意修女不要再插嘴。
50、80、200、500……
秦非的思緒清晰,身體卻像是被某種東西壓住般絲毫動彈不得,他費力地轉動眼珠,眼眶邊的皮膚傳來細微的撕裂疼痛,可依舊什么也看不見。什么也沒有發生。在墜落到地面之前,秦非心中有且僅有一個念頭:
他從包中抽出一張泛黃的紙張,語調緩慢地開口:“各位旅客好,本次旅行第一天的活動安排已經結束,之后旅社將為大家推出半自助游的形式,從明天起,除集體活動時間外,其他時間大家都可以自由行動。”他心一橫,咬了咬牙, 從懷中掏出一枚淺紅色的玻璃藥瓶, 朝秦非與林業所在的位置扔了過去:
“別扇他了!來扇我!我臉大,來扇我啊!!!”而挫折從來不會因為6號心生妒忌就暫緩對他的侵襲。
作者感言
他是真的很害怕,但青少年身上蓬勃的生命力和求生欲令他堅持了下來,他沒有被血腥和死亡嚇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