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了三年,五年。那是一個有著一張和秦非同樣臉龐的男人, 他的身后攏著一對巨大的黑色羽翼, 黑色的高領罩袍將他的下頜弧線映襯得格外凌厲,暗紅色的惡魔角邪肆而魅惑。
這哪里是“請”,分明就是監視。
“我說到做到,一定不會食言?!彼蛎?前三名玩家的目光依舊充滿著防備。一股劇烈的吸力忽然從前方大開著的門內席卷而來,四名玩家扎堆站在門口,秦非既不是位置最靠前的也不是最靠后的,可不知為何,那股吸力就是無比精準地認定了秦非。
這小東西在亂葬崗時令人震恐的表現,蕭霄直到現在仍舊記憶猶新。在見識過車外的怪手以后,刀疤對這個直播世界的認知顯然更深了一些,這里不僅危機四伏,還充斥著各種用科學常識難以揣度的生物,那司機……他的手握在刀把上,目光有一瞬間的恍惚。
少女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一襲紅衣,膚色雪白,假如忽視她臉上斑駁的尸斑和眼框處不正常的猩紅,一定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
林業下意識地想握拳。蕭霄一愣:“去哪兒?”
要鎮壓充滿怨氣的活尸,每一個步驟都復雜而充滿講究。
當平頭說完紅方任務是抓鬼后,表情卻立即便做了驚愕?!耙膊皇沁@樣。”它旁邊的靈體搖搖頭。大無語家人們!
輕輕捏一捏, 已經完全硬了, 可見已然死去了許久。他直視著蕭霄的眼睛:“既然有了里世界,自然,也就有了里人格。”修女微笑著介紹道。
秦非并沒有因為自己得到了一些訊息就對醫生出言不遜,依舊保持著禮貌與風度。
小僵尸不松手,抬起頭,發黑的小臉上連點表情也沒有,定定地盯著秦非,黑漆漆的眼睛沒有眼白,像是貓的眼睛似的,清澈卻深不見底,倒映出秦非的面容?!霸蚱鋵嵑?簡單?!?/p>
聽蕭霄剛才所言,進入里世界后,其他玩家或多或少都受到了一些影響,各自表現出了異常。那纖長如羽翼般的睫毛抬起,他漂亮的琥珀色瞳孔溫柔地注視著她。但秦非閃開了。
繼而被污染影響,失去理智。她伸手拉開了門,那扇貼在門后的鏡子隨著她的動作,被夾在了門扇與墻壁之間,再也照不到任何人。
“沒有吧,我看主播一路上走得大步流星,停都不帶停的啊……”三途在這個時候表露出和秦非組隊的意向,相當于為大家一起套上了一個保護殼。
和貓眼中那只眼睛對視的一剎那,秦非握緊手中的鋼管。
秦非耳畔回響起神父說過的話。這場超乎所有人預料的自殺,想必,就是8號向6號投誠的禮物。蕭霄暈頭轉向地看著那玩家跑進一間房間,這才驟然驚覺,他不知何時已然來到了里世界。
蕭霄剛才閉著眼睛告解的時候,秦非將外面走廊的鑰匙交給了鬼嬰,并讓他跑了這次腿。但倘若,這真的是系統的障眼法呢?這樣想來,一定是在亂葬崗有什么事耽誤他們的時間了。
然后他就可以取代12號,成為蘭姆真正的副人格之一。而現在,他最中意的獵物終于重新出現在他的眼前。
他的膝蓋不受控制地抬起,頂到了前方孫守義的膝窩。
讓蕭霄不禁聯想起醫院里,ICU病房前那種生命力不斷流逝的感覺。鬼火和三途被嚇了一跳,秦非蕭霄卻一怔。
煉尸方法倒是很簡單,并沒有那種操作難度很高的環節。
隨著她一起愣住的,似乎還有她的手。希望其他玩家活著,這樣才降低自己被選中的概率;就在秦非觀察著鬼女的同時,鬼女也正觀察著他。
“茶水的溫度合適嗎?”他在秦非的床沿邊坐下,正了神色道:“現在是什么情況?”
刑床上,神色呆滯的受刑者忽然雙眼一閉。他望向秦非的目光中寫滿欽佩,眼神亮晶晶的,像鑲滿了水鉆的貼紙一樣,牢牢粘在秦非的臉上。系統沒有告訴他抓鬼失敗會怎樣,但以一個活人的直覺,宋天已經感知道了:
清晰的系統播報聲響徹在每一位玩家耳畔。他的秘密一定會即刻暴露。說完轉身離開。
然而有人卻持有著不同的意見。
可怪就怪在這里。秦非還想再問點什么,蕭霄卻轉而聊起了黑羽工會來。鬼嬰坐在秦非肩膀上蕩著兩條腿,對秦非問出口的問題置若罔聞。
一切都發生得太突然了。有的人莫名其妙就開始捶打墻面;最近兩年道上甚至有人喊他徐半仙,遇到什么事都要尋他算上幾卦。
在疑慮徹底打消之前,秦非需要盡可能多地從鬼女身上搞到一些線索。玩家們狠狠松了口氣。很快,眾人便來到了祠堂門前。
就好比是面對著一扇近在咫尺卻打不開的門,以前的玩家只能看著門、抓耳撓腮干瞪眼,這群玩家卻是拿著鑰匙的,輕輕松松就能將門打開。不過眨眼功夫,坐在原地的就只剩下了白天去過祠堂的幾人。
作者感言
蕭霄閉上眼,有模有樣地說起來:“今天我來到這里,是要向您懺悔我所犯的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