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蕭霄是為了秦非才產生的那種宛如行走在懸崖峭壁旁、時刻提心吊膽的感覺,可秦非卻似乎完全沒能感同身受。這樣算來,應該還剩下十五個人才對。
有孫守義的蠟燭做擋,這東西暫時近不了大家的身,玩家們又拿它沒辦法,只能雙目放空,全當看不見。這一切的一切都說明了同一個事實。
在祠堂搖曳的油燈與燭火映照間,他似乎的確看見,有什么東西從外面進來了。事先預演好的話語在腦海中不斷回響,3號的喉頭卻像是突然患上了水腫,一絲聲音也發不出來。
各個分區的管理處都只在每天上午營業,若是錯過了營業時間,玩家們就只能等到第二天再去提交辦理。崔冉是個二十來歲的女生,長相秀氣斯文,膚色勻凈,一頭深棕色的直發披散在肩頭,說話清亮又擲地有聲,很容易便贏得了一眾新玩家們的好感。
祭祀是有著嚴格的時間限制的,每一個步驟,都要踩在相對應的時間點上。秦非沒有看向黃袍鬼的臉,但他依舊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越過重重奔逃的人影,對方的視線正精準落在自己身上。0號囚徒腳下一滑,在還未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之前,已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不過……”青年歪歪腦袋,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顏色、長度、甲床的形狀都非常完美,就是可惜,款式上似乎還是單調了一些。”秦非對蘭姆已經很熟悉了。
那人聽過果然不信,臉上狐疑更甚。剛才的幾次懺悔,讓秦非成功地確認了一個事實:
反正除了亞莉安,他也不認識什么別的主城區公務員NPC,能讓他去賣這個人情。被攔住的人皺起眉頭。
其實秦非完全沒有觀眾們想的那么夸張。他們有去找過宋天嗎?放著好好的人不做偏要做狗的鬼嬰,給秦非帶來的東西是一截哨子。
秦非十分夸張地退后半步。之后發生的一切與七日前無異,除了一些細節發生改變,其他全都沒什么兩樣。
略過耳畔的風聲隆隆, 如雷鳴炸響。秦非的前后左右各有一人,四個人像是抬轎子那樣,將棺材扛在肩上,腳步平緩而穩健。秦非默默收回視線。
“嘶……”秦非倒抽了一口涼氣。
“大家請開動吧。” 修女的臉上掛著標準的微笑,沖眾人抬起手來。鬼女漫不經心地開口,像是全然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在進行一個怎樣驚悚的發言。刀疤面無表情,既不看蕭霄,也不應和,像是完全將他當成了空氣。
“怎么跑了??誰能告訴我他怎么跑這么快?”“你們怎么了?那些東西……有什么含義嗎?”談永見秦非幾人反應不對,腆著臉湊了上來。
徐家的馭鬼術肯定是這個副本的重要線索。當然,他們并不是同情玩家們,僅僅只是為變得愈加刺激的劇情而歡欣雀躍罷了。她眼含希冀地望向秦非。
游戲時長有限,如果她殉了,其他那幾個伙伴也會被強行召回來。“咱們這次來這個鬼地方,都虧了遇到薛叔和冉姐,不然像無頭蒼蠅一樣亂轉,肯定要出事。”看不慣賭徒的大有人在,也并不是人人都害怕他們,這個靈體說起話來毫不客氣:“我看你,恐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鬼火差點被氣笑了。
鬼火和三途也都站了起來。……
且辦公室的租用條件嚴苛,必須所有同場通關的玩家全部到齊才可以。
這是一道十分淺顯易懂的邏輯題。秦非話音落,剛才還在不斷輸出溢美之詞的觀眾們徹底啞了聲。
為什么?可人性的難測早已在這短暫的時間中盡數展露于眼前。事實上,直到一小時之后,副本徹底結束,幾人湊在一起復盤的時候,鬼火才通過秦非了解到,他們遇見的這個黑袍男人是2號囚徒。
鬼火不信教,在進入規則世界前也從來不關注這方面的消息。刀疤在現實世界中是個法外狂徒,行事暴虐張狂,犯事后潛逃近十年,在一次黑道火拼中意外進入了這場直播。
【第1000001號玩家載入中——載入%載——載入——載入成功!】一顆顆眼球。
它的面部干枯,褶皺遍布,像是一顆被啃光了果肉的果核,那張丑陋的臉在昏黃的光影下浮現出一層淡淡的油脂,令人光是看著就覺得十分不適。
——就像剛才迷霧中那人所做的那樣。“假如”秦非發生了什么意外,他也并不希望頂著一顆空空的腦袋、好不容易茍到現在的蕭霄,和他一起殉在副本里。他的眼睛亮閃閃的,一副興致盎然的模樣。
耐下心,等著別人出手,靜觀其變,才是目前的最優解。
秦非要去做什么是他自己的事。
假如半小時后還沒有人過來,她再另外想辦法……
那,那個人, 恐怕很快就要成為眾矢之的了。飄蕩在空氣里,脖子往下的部位完全不存在。事已至此,要和對方硬剛是絕對行不通的。
棺材蓋子被掀開,一只巨大的手向棺內探來。事到如今,就連程松也不得不承認,秦非他們探索出的毫無疑問才是正確的通關之路。之后,系統便將直彈幕功能調整到了直播開始30分鐘以后。
作者感言
帳篷里還亮著燈,但是睡袋和防潮墊等物品都已經被收起來了,和登山包一起放在玩家們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