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幾道稍顯冒犯的目光,青年靜默地垂手而立,并未因此而感到慍怒。和彌羊一樣,這批玩家都十分狼狽,身上青一塊紫一塊,傷口遍布。聞人派遣隊伍中看上去最溫柔無害的女玩家出馬,再次嘗試與NPC搭訕。
越來越多的玩家通讀完了全本手冊,魚貫進入拱門內(nèi),秦非四人夾雜在人流中,走進游戲大廳。
面對兩條截然相反的岔路,眾人沒花多少時間便做出了抉擇:兩組人向上,兩組人向下。
剛才在營地里,應(yīng)或跟他們講起過秦非在密林前力挽狂瀾的強大操作。……這是顯而易見的事,秦非會問起也在應(yīng)或預(yù)料之中,他沒多想,苦笑道:“你也發(fā)現(xiàn)了啊?!?/p>
在這種地方走動的人。哪里來的血腥味?
聽起來,這個漂亮青年好像很有本事的樣子。“什么???”彌羊大驚失色。
如果是第一次見到王明明媽媽的玩家,恐怕會被她的眼神盯得渾身不自在,甚至懷疑這個NPC是不是想要暴起攻擊自己。夏季晝長夜短,白天來得很早,雖然現(xiàn)在還不到清晨5點,可頭頂?shù)奶焐珔s已漸漸由漆黑轉(zhuǎn)為墨藍。彌羊咬牙,又從隨身空間取出一個黑不溜秋炸彈樣的道具,甩手扔進怪物堆里。
青年閉了閉眼,又睜開,眉頭不由自主地皺起。
跑在最前面的是六名玩家,后面大約一兩米的距離,跟著一大群奇形怪狀的鬼怪。入夜后活動中心光線不好,秦非又特意采用了背對人群的站位,是以竟沒有一個人發(fā)現(xiàn),眼前這個沉默的青年就是白天不時出現(xiàn)的引導(dǎo)NPC。但現(xiàn)在,彈幕也明顯地減少了。
蝴蝶果然已經(jīng)從副本里出來了,秦非看到林業(yè)給自己傳的消息,蝴蝶似乎正在滿世界發(fā)了瘋一樣的找他。艸!
三秒。
他總不可能去把發(fā)布任務(wù)的蝴蝶給殺了吧。秦非半垂著眼,語氣一如既往地溫柔和善,眸光卻沒什么溫度:“有話快說?!薄耙膊恢滥莾蓚€傀儡會和蝴蝶說什么。”秦非玩味地撥弄著手中的名片卡,語氣中未含絲毫緊張,反卻帶著一種似是而非的期待感。
秦非不可能是閑得無聊才給他們講這個故事,他既然這么說,肯定就是——刁明覺得他們簡直不可理喻!
黎明小隊走得飛快,眨眼間一隊人就消失在了一連排屋舍背后,但岑叁鴉在下雪坡的時候扭了腳,雖然上了傷藥,恢復(fù)起來卻還需要一段時間,一蹦一蹦,走得慢極了。玩家們回頭望去,來人是一個大象頭套的玩家。
難道要抓一個鬼回去給那兩夫妻嗎。秦非有個毛線意見,大頭全在他們手里攥著??姿济?、彌羊還有岑叁鴉,這三個人原本都是在旁邊的小帳篷的。
他們就像沒看見前方那黑色的巨口,邁動著腳步,毫不遲疑地跳進了機器里!黎明小隊那邊窸窸窣窣地商討了片刻,聞人黎明又跑過來,好聲好氣地詢問岑叁鴉:“左邊雖然沒有致命危險,但似乎是鬼打墻,右邊能走嗎?”秦非背后掛了個尾巴,一邊走一邊問彌羊:“那個白毛是什么來頭?”
“你說一會兒咱們要怎么跑啊?”“找到了?”彌羊快要跑岔氣了,那座被樹木遮蓋的神廟幾乎出現(xiàn)了重影,黑色的巨大門扇看不出是木質(zhì)還是石質(zhì),但上面的翅紋清晰可見。
既然這是寶田先生的雕塑室,那系統(tǒng)提示里提到的NPC,肯定也就是寶田先生本人了。他的方向感在這座昏暗的礁石中已經(jīng)完全喪失了。
這就給了他們傍上大腿的底氣。那張丑陋的臉上,緩緩勾勒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崔冉點頭:“我剛才有點不舒服,在樓下休息了一會兒。”
秦非若有所思。彌羊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栽下去,完全不顧體態(tài),就地趴在坑洞邊緣,只伸出一個腦袋向下張望。
一個D級玩家憑什么大言不慚地說一個A級玩家是傻白甜!!然后便見污染源搖了搖頭。
暗火的VIP休息室里,三途一臉納悶地盯著秦非。
“吶,吶吶,親愛的動物朋友們,請不要在圈欄中大聲喧嘩。”
不就是偷東西,對鬼嬰小朋友來說,這完全是信手拈來?!白邌幔俊比驹儐柕?。
谷梁雖然撿回一條命,但他的手臂受傷實在太嚴重了,debuff根本無法消除。但也就是一小下下。
剛好落在秦非的臉上,暖洋洋照得人昏昏欲睡。進入副本世界這么久以來,秦非時常有一種感覺。豬人壓低聲音,十分哥倆好地圈住秦非的肩膀:
秦非給了右邊僵尸一個眼神,右邊僵尸抬手接收到信號,抬手,雪怪們果然站在原地不動了。
林業(yè)詢問秦非道:“非哥,接下來我們要去哪?”片刻過后,少女的哭聲已然近得像是就在眼前。但老虎仔細回想起來,那棋盤只是看起來像象棋盤。
其他人則都在靠自己爬。翻飛的雪粒被狂風(fēng)挾裹成漩渦的形狀,在靠近那些光裸的樹干時,仿佛觸到了一層無形薄膜,半片也沒有落入密林之內(nèi)。
這兩天在副本里,他除了圣母心泛濫和愛指揮以外,似乎也并沒做什么別的出格的事。
作者感言
朋友,雖然我不會害怕,但你這樣我真的會有點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