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的手指在長椅的扶手上輕輕劃下一道線。圍成一長圈的怪,幾乎從社區的這頭圍到那頭,他和他的傀儡們就像是盤蚊香,在社區內一圈圈打轉。“我想說,敵人的敵人,有時候就是朋友。”
秦非迫切地需要再吞幾個雪球入腹。但他體驗了一天,卻有點迷上這種能夠隱藏自己真實面目的感覺了——彌羊本來就是一個很愛披馬甲的人,否則也不會熱衷于頂著各式各樣的形象,在副本中四處作亂。——沒用。
“不知道。”蕭霄和林業交換了個位置,讓他能看得更清楚。客廳中,三個人望著彌羊,彌羊臉上露出一個一看就是偽裝出來的順從笑容:
秦非家的院子里,一圈玩家坐在躺椅上,鬼火一邊咬著西瓜一邊不解地發問。他甚至對著空氣中那個看不見的鏡頭輕輕笑了笑,十分沒有良心地吐槽:
排在后方的玩家探頭向后張望,卻什么也沒能看見,一行人小跑起來。那秦非極有可能會和老鼠三人迎面相遇。
“第二!”
秦非一臉坦然地望著自己親愛的爸爸媽媽:“今天是我16歲的生日啊,你們忘了嗎,爸爸媽媽?”
…………
“……隊長?”騶虎一頭霧水。“唉!!”
四周漆黑一片, 唯有頭頂閃爍的白熾燈時明時滅, 透過昏暗的光線,隱約可見周圍的環境。“?你怎么知道的這么詳細,你說那個朋友就是你自己吧?”
“完蛋啦,我的漂亮老婆傻掉了!”
懂了,是想讓我們攙著你吧。彌羊的雞皮疙瘩掉的更厲害了。
“現在我們該怎么辦?”
上一次來密林里時,秦非在密林中還看到過一些奇怪的紅光,剛才他一直在試圖尋找,卻什么也沒有找到。但其實,他有在同時偷偷觀察應或。
身后緊閉的房間門吱呀一聲打開,兩人從雕塑中鉆出來,離開房間,回到了走廊上。等秦非跑到門外的灌木叢里時,余阿婆已然騎著車來到了草坪邊緣。
“喂,喂!”秦非跟著看過去,來人竟是他們的豬人NPC。
假如應或能夠選擇的話,他寧愿看見一個四不像的真正的怪物,也不想和這樣一個半人不人的鬼東西接觸。聽起來,這個漂亮青年好像很有本事的樣子。
林業的目光瞬間緊緊黏在了秦非手上。他從畫架旁的地板上挑挑揀揀,最后選擇了一桶大紅色的油漆,順手撿起一旁的刷子,浸到油漆桶中蘸了蘸。
不愧是高階大佬,操作實在一流!秦非跟著看過去,來人竟是他們的豬人NPC。彌羊臭著一張臉站在秦非身邊, 黑鉆耳釘在雪光反射下熠熠生輝。
他有心遞出橄欖枝,繼續維系好這種隊友關系。
“你和其他人不一樣,和其他所有玩家都不一樣。”因為是碎片,所以如野獸般只懂得遵循本心,所以才會在看見秦非的一剎那被心底最深處原始的欲望所裹挾,做出那些……正對著通關大門的位置,密密匝匝的灰蛾向左右兩邊分開,露出中間一條不足20公分寬的過道。
谷梁的雙眼驀地瞪大。
眾人不著痕跡的打量著秦非的面孔,試圖在上面尋找出一點點值得信賴的痕跡。
秦非一看彌羊又開始嘴巴就知道,他那顆不太正常的腦袋瓜里絕對又在想些變態的事情了。太可惡了!“主播這一手開鎖功力實在深厚。”
若不是秦非突然橫插一腳,將14號樓有問題揭穿了的話,就憑崔冉這一句話,那三個穿著保安制服的玩家就不得不下場來幫她說話了。只不過是七拐八扭找幾個關系,她亞莉安最會和人套近乎了,保證把事辦得妥妥帖帖!墻面,天花板,地板,以及秦非所能看到的每一處桌椅板凳,都是細膩如雪的白。
秦非皺眉思忖片刻,又對林業說了幾句。就在豬人說出這兩個字的同時,從他身后的大門外側,涌入整整兩排藍衣工作人員。那是一只很漂亮的手,皮膚白皙,骨節勻稱,手指修長而有力,指尖因為雪山過低的溫度而氤氳出淺淡的紅。
一直以來都非常好說話的崔冉,此刻態度卻突然強硬了起來:“再看一看吧,我總覺得這棟大樓有點不對。”
白方不久前還是一分,現在則變成了7分,是那個死掉的任平,以及幼兒園里這些玩家拿到的。他在本質上也只不過是一個和在場其他人一樣的平平無奇的玩家而已。聞人黎明覺得這扇門看得人心里直發慌, 瞟了幾眼后便離開了,帶著黎明小隊其他人繞著神廟檢查。
……他們像豬人舉起酒杯示意,臉上洋溢著歡快友好的笑容,乍一看與真正的人類無異。“對了。”秦非用手指輕輕敲著下巴,“我記得咱們社團里好像還有哪個男生和周同學很曖昧來著。”
他屈著膝,整個人佝僂成一個蝦米,雙眼隱隱翻白。“快快快,走開,讓我看一眼。”撕心裂肺的慘叫劃破喉嚨,在房間內回響。
作者感言
能夠活著進入C級以上副本的玩家,一般很少會犯如此淺顯的錯誤,但一天一夜的寒冷、驚嚇與污染,顯然讓刁明本就不高的水準又直線下降了幾個檔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