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沒有理會。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NPC不僅攪亂了玩家們的心神,在觀眾當(dāng)中同樣掀起了軒然大波。一旁,凌娜皺著眉,在某處角落蹲了下來。
眾人心思各異,但,神色最為緊張的明顯還是14號玩家。不知怎么的,僅僅是看著秦非這副古井無波的模樣,蕭霄心里就安定了不少。青年柔順的發(fā)絲被燭火映照出好看的深褐色,清澈的眸中溫和之意盡顯,說出口的每一個字都十分認(rèn)真。
他可憐巴巴地垂下眸子,長長的眼睫投落兩排低落的陰影,看上去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如果是我有哪里冒犯到了您,請一定要和我直說。”
輕輕捏一捏, 已經(jīng)完全硬了, 可見已然死去了許久。但無論是哪種NPC,本質(zhì)上,都并不愿與玩家親近。她走到嬰兒床邊,將她看不見的孩子放進(jìn)搖籃里,然后戀戀不舍地轉(zhuǎn)過身來:“那你們呢?你們要走了嗎?”
是真的冒出“一個頭”。可惜,歪打正著拿到任務(wù)的人是宋天。
他十分贊許地點了點頭:“確實。”
第三種,就是受污染的規(guī)則。
那聲響分明是2號和0號破門而入的聲音,然而卻沒有了后續(xù)。蘭姆從床上站了起來。
大家一起進(jìn)副本, 一起在副本里呆了一天多,明明大多數(shù)時間他們都待在一起,可為什么秦大佬連升99級,準(zhǔn)備攻打boss老巢, 他卻還一臉懵逼的在新手村晃蕩啊??污染源的降臨帶給村民們不死不滅的新生,但這份不死似乎只是一次性的。
……他伸手敲敲鏡面:“別睡了,快出來。”只是剛才礙于導(dǎo)游攝人的神色,別的玩家都沒敢上前來,如今導(dǎo)游離開,刀疤在第一時間亮出了他的天賦武器匕首,明晃晃的刀尖直指秦非面門。
那些一直站在銀幕前的老觀眾們則全然是另一種反應(yīng),帶著滿臉的神秘莫測,用一種十分欠揍的口吻說道:“你們等著看吧,肯定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林業(yè)道:“我也是學(xué)生,我今年高二,你呢?”不要直視他們的眼睛。
再用力,還是沒拉開。“好黑呀,主播怎么又回來了。”
“你究竟是想干嘛呀?”他不敢說話,用手比劃著動作問道。秦非扶著身前的石樁,勉強(qiáng)穩(wěn)住身形,抬頭望向天空:“倒計時停了。”
系統(tǒng):“……”難道,蕭霄說的是真的?后排狹窄的座位擠不下兩條長腿,秦非將腿屈起,身體向后倚靠,仿佛在自己家客廳的沙發(fā)上一樣閑散,他彎了彎唇角,溫和的臉上勾勒出一絲微不可查的惡意:“動動你的小腦筋想一想,想知道車往哪里開,最快的方法是什么?”
前方,是一片如迷宮般的走廊。然而,接下去發(fā)生了一幕卻讓它的笑意忽地凝固在了臉上。
彈幕哈哈大笑。他吃得實在太多了,肚子都肉眼可見地大了好幾圈。
只有徐陽舒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 被秦非猛地一巴掌呼在后腦勺上,差點一頭栽在地上。現(xiàn)在除了他以外,每個人都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明明長了張?zhí)焓拱愕拿婵祝魉鶠閰s十足地像個魔鬼。他可是一個魔鬼。
他們壓根就沒發(fā)現(xiàn)秦非又回到原處了,還以為他走過那個拐角,腦子忽然犯了糊涂。
雖然可憐的道長現(xiàn)在傻了,卻也還沒傻到將秦非準(zhǔn)備去消滅污染源的事給直接抖出來的地步。
散發(fā)著臭氣的生肉被王順大口大口吞吃入腹,蒼蠅圍著他團(tuán)團(tuán)飛舞,空氣中滿是濃郁到揮散不去的血腥氣味。“那時我的房門開著,你的房門也開著。”——除了刀疤。
外面漆黑一片。可以看出,排行榜上的定位并不十分精確,秦非幾人已經(jīng)快要走到街區(qū)邊緣,才聽見身后蝴蝶那群人急匆匆往這個方向趕的動靜。“再堅持一下!”
那些揮灑而下的血珠落在他的衣襟和臉上,為他略顯蒼白的膚色增添了一抹妖冶的猩紅。
秦非做出一副困擾的表情,像是因為蕭霄這句話恍然大悟了似的。廂房大門上掛著生銹的銅質(zhì)大鎖,玩家們的活動范圍只在小小的院子里,目光所及的兩排紫黑棺材看得人渾身直冒冷意。
秦非目光淡淡地掃過身側(cè)的囚室。漫長的征途已經(jīng)只差最后幾步。
“我的天哪,這都算是什么事,聰明反被聰明誤?”隨著那鎖頭打開,廂房門倏地大敞,程松腳下不足20米的短短距離,不知為何像是怎么也走不到盡頭似的,任由他如何邁步,都依然停留在原地。“孫守義他們幾個也都是清楚的。”
他意識到,自己現(xiàn)在大約正身處于蘭姆的記憶之中。能多茍一會兒是一會兒,萬一他茍在房間的這段時間里,副本出現(xiàn)了什么新的轉(zhuǎn)機(jī)呢?出于某種考量,秦非在敘述的過程中隱去了一部分事實。
秦非眨眨眼,將鏡子從抽屜中取出。落在鬼火耳中,聽到的卻是“完了”。秦非緊緊盯著身前不遠(yuǎn)處,那叢異乎尋常的苔蘚。
“是墻壁上的灰渣嗎?還是地上的草?”
陰森血腥的畫面在虛空中閃爍,數(shù)不清的半透明靈體在熒幕之間穿梭來回,用只有那個族群才能聽懂的語言互相交流著。黑色的大門上不知何時被貼上了一圈黃符,上面用黑紅色的墨跡畫著令人讀不懂的圖案。聽了林業(yè)的話,秦非眉梢微挑。
作者感言
仿佛在瞬息之間被抽干了全部的生命力,枝干迅速,萎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