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抗賽中, 指認和擊殺鬼都不會有系統提示，只有玩家成功完成任務, 才會悄無聲息地在屬性面板的比分上增添上一筆。家長里短和雞毛蒜皮對大多數人來說可能不是什么值得喜歡的東西，但秦非的專業素養令他能夠在人際交往中游刃有余。

“……秦哥先是把我從僵尸堆里救了出來……把女鬼忽悠瘸了……和Boss大戰三百回合……套出了副本內幕……”

他只能吃這個暗虧。

她咬了咬嘴唇，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貪婪：“包括我也一樣。”

“我只是以為你提前回去了，沒想到你還在這里。”村長口中這樣說著，表現出來的卻全然是另一種意思，他上下左右地打量著秦非，像是在看什么離奇的天外來物似的。隨著那鎖頭打開，廂房門倏地大敞，程松腳下不足20米的短短距離，不知為何像是怎么也走不到盡頭似的，任由他如何邁步，都依然停留在原地。

雙馬尾聞言一陣無語：“……”

作為老玩家，孫守義和蕭霄有一種不約而同的直覺：神像，在這個副本當中，一定是個極為重要的元素。

他對著空氣伸手，從隨身空間抓出一件帶兜帽的黑色沖鋒衣塞進秦非手里：“好歹用個帽子擋一下。”剛才的大佬觀眾都說了，以前的玩家不是沒搜過徐家，但根本沒人找到過那本馭鬼術。“這三個人先去掉。”

那氣勢洶洶的姿態，已然完全看不出幫傭的模樣，倒有些像是……她已經一點也不覺得面前的人賞心悅目了，那張漂亮純善的面孔，如今卻怎么看怎么可惡。

電光石火之間，秦非緊緊攥住了刀疤的手腕。

人群瞬間震蕩，秩序潰散，所有人都像是沒頭的蒼蠅般亂了陣腳。

“先休息一下吧。”秦非沉吟片刻，邁步跨進了一旁屬于他的那具棺材里。所謂的“儀式開始的地方”，并不一定只是指舉辦祭祀的地理位置。“上帝看到這一幕高呼好家伙。”

“你要是來地再晚一些，我的傷口可能就自己愈合了。”死刑犯們被送往教堂，在那里他們將通過規律的生活；學習勞作，以及虔誠的禱告，來洗刷自己的罪。

有玩家干嘔了一聲。青年豎起一根手指，在面前左右搖了搖：“你怎么能這么說我呢。”接下來的1分鐘時間里，他為5號懺悔了傲慢、為6號懺悔了暴力、又為13號懺悔了酗酒。

他不可能告訴蕭霄自己的san值目前是198……要是這樣說了，蕭霄恐怕才會覺得他是真的瘋了。不時有玩家從談永身邊跑過，可，一如孫守義先前所預料的那般，沒有任何一個人，多看他一眼。

“里世界是一切異空間的統稱，副本中經常出現的幻境、夢世界、鏡子世界等都包含在這里，里世界相對于表世界要危險許多，會有主動攻擊玩家的boss。”在F區沒人認出秦非，并不代表進了服務大廳他們也看不出來。這便意味著，玩家從進入副本開始直到現在，一條可信的規則都沒有遇到。

秦非沒有將自己在地牢里和0號做的交易完整地告訴鬼火和三途。蕭霄在旁邊聽得心驚肉跳，他生怕秦非過于張狂的態度再次將刀疤激怒。

紅色的門，規則嚴令禁止玩家入內。

很奇怪，他說出口的分明只是一句完全沒有任何實際含義的、比眼前的空氣還要虛無縹緲的話。這就是秦非在那生死時速的半分鐘里, 為自己編纂而出的身份。村道兩旁，一戶戶人家依次亮起燈來。

“再然后，我好像看到了那個女人的影子。”蕭霄：？

……

他只好趕緊跟上。

林業懵了一下。

“宋□□居民樓那邊過去了，之后就一直沒回來。”

567號三個人肯定會回到教堂，再次嘗試進入告解廳懺悔。可是要怎么懺悔？凌娜覺得，他肯定不是在后悔對自己動手。

他雖然已經是E級主播，但由于天賦技能特殊的緣故，從很早開始就一直被公會嚴密地保護著。能夠和如今的語境相銜接上、又會被系統屏蔽掉的內容，只會是秦非剛才問出的那個問題了。事情發生在秦非離開圣嬰院副本后的第十五天。

“怎么……了？”導游僵硬地彎了彎嘴角，露出一個比僵尸還要難看的笑容。……說他精神太過敏感也好，自我意識過剩也好。

他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表情有些驚恐。

他黑著臉搖了搖頭。

青年又開始發揮他熟練到骨子里的馬屁天賦，眉目清朗的臉上一派自然之色，半點也看不出撒謊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