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數人在舍棄一些自己原有的東西或是關系時,都會考慮到先前的沉沒成本。兩人心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他們在大巴車上第一眼看見秦非時,對方臉上那柔和而又鎮定的笑容。他扭頭望向站在門口的秦非。
林業的一臉的難以置信:“不去了?”修女眼神落下的方向,玩家們紛紛轉開了臉去。
秦非眨眨眼,一臉無辜中帶著丁點委屈:“我說你是撒旦啊,這不是你自己說的嗎?你兇我干什么。”“今晚九點,守陰村村祭將正式開始,期間,熱情淳樸的村民將為大家帶來原汁原味的湘西趕尸表演。”活尸的煉制需要在白天完成,六小時時間,不算緊張,但也不太富裕。
這特么的,居然還是一根電棍。
他還沒有意識到,一直以來以蠱惑他人為生的他,遇見秦非以后,不知不覺便被對方牽著鼻子走了。“這里人少,你這樣穿不引人注目,可一會兒到了服務大廳,恐怕一進門就會被人發現吧?”蕭霄有點頭大。出現在眼前的是一面巨大的銀質鏡子。
“什么??”
這鎖頭只是插進了鎖孔里,根本就沒有扣上。他看起來非常驚恐,低頭使勁扯著自己身上的衣服:“你們把我帶來這里有什么目的??”林業不敢細品,將嘴里的食物囫圇吞下,抬起頭對老板娘扯開一個不太自然的笑:“好吃極了。”
告解廳外依舊安靜。新人榜單上的信息,亞莉安直接在員工后臺通過內部手段幫秦非隱藏了。
那是個穿著一身高領白袍的男人,身量細長,他一只手提著一個藥箱,另一只手拿著一根長長的木棍, 臉上佩戴著形如鳥嘴般的面罩, 一步一步向秦非所在的方向走來。面對這個難得的“知心朋友”,秦非也著實沒有客氣:“你知不知道,要怎樣才能安全離開守陰村?”
三途和鬼火聽見這話,同時不動聲色地嘴角發抽。這真的不是系統出故障了嗎?整個大廳熱鬧非凡。
但程松沒有去徐宅,錯過了一部分劇情,因此反倒完全想不到這一層面。
雖然同屬于被揭了老底的紅方,秦非的心情卻并不像大多數紅方玩家那樣差。最重要的一點,他是6號最最仇視的12號的同伴!實在太中二了,讓他有點受不了。
然而,下一秒,王明明的媽媽說出了一句完全出乎它意料的臺詞。濃濃的灰塵味從門中溢出,嗆鼻的氣息熏得人直想打噴嚏,透過飛舞的灰塵顆粒,秦非看見了一地散亂的靈牌。
過渡區域上正躺著幾個人,遠遠看去十分眼熟。
他根據一些進副本前就拿到手的線索, 去實地繪測了一張守陰村祠堂的地圖。陣陣涼颼颼的冷風從耳后吹過,似有若無的輕笑聲像是離得很近,又像是離得很遠。
退一萬步說, 就算宋天不見完全是他本人作妖惹出來的禍, 但崔冉想要刻意隱瞞這個消息的舉措,本身就已經足夠惹人懷疑了。被賭徒盯上,很難說是一件好事還是壞事。
這個問題的答案秦非早就猜得八九不離十了,但他還是問了一遍。當時有不少人臉上浮現出一閃而逝的怒色。不遠處,蕭霄與孫守義正緊密觀察著秦非所在方位的動向。
秦非很快地將這幾頁翻了過去。他回頭,望向肩上的鬼嬰——
5.出口在祂看不見的地方。
蕭霄盯著面前的鼓眼泡小鬼看了一會兒, 想伸手, 指尖快要觸碰到它的臉時卻又慫了,訥訥地收回。那些可都是新鮮現做的東西,送到義莊時尚且帶著熱度,不可能是從旅社帶來的。更何況——
這可是她自己的手啊!
很可惜,秦非內心對此掀不起絲毫波瀾,毫無反應地繼續向前。
然后,徐陽舒就開始裝死。一扇黑紅色的大門出現在那里。這樣看來, 3號的確是最符合他們要求的人選。
……直到黑暗徹底淹沒整座閣樓之后,秦非忽然覺得,自己的太陽穴尖銳地刺痛了一下。事實上,絕大多數人根本就不知道這里有一個休息室。他們都以為這是一堵墻。
秦非搖了搖頭。“你怎么會這么想呢。”青年有些委屈地蹙起眉頭,眸中閃過一絲受傷,“我會提出那個建議,純粹只是因為我沒有想那么多。”村長一臉懵地站在原地,長相也漸漸變回了原本那樣,依舊是個須發皆白、看起來滿載歲月塵埃的老者。
一旁,凌娜皺著眉,在某處角落蹲了下來。
早晨那遍地的血污,如今已經全部被清理干凈,露出了客廳地上原本雪白的瓷磚。那纖長如羽翼般的睫毛抬起,他漂亮的琥珀色瞳孔溫柔地注視著她。
兩相對比之下,他踢到東西時發出的響聲便顯得格外有存在感,甚至令人完全難以忽視。
“那你就來說說,舊約的第一句話內容是什么?”
秦非抬眼,向道路兩旁的棚屋中望去。糾纏不清是無意義的,他只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形成一個煩人又愚蠢的邏輯閉環,一點也聽不進別人的話。
作者感言
鬼女的核心訴求是要毀掉村祭,把這六具僵尸偷走藏起來,村祭也就無法正常舉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