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見他過來,只扭過頭看了他一眼,之后便老神在在地繼續(xù)維系著原本的姿勢,不動,也不說話。
什么漂亮老婆,什么難得一見的消滅污染源的計劃,什么圣嬰院副本開播以來最高劇情解鎖度。他甚至?xí)r不時抬眼瞟向別人的餐盤, 身體一動一動, 像是控制不住地想要沖向別人嘴邊一般。
只是……
……
那秦非覺得,這些尸體多半是會做出一些不符合尸體本該具有的特征的事情來。
但……所有人都避開了他的眼神。
另一個卻一臉老神在在的模樣,舉手投足間透露著一股這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名叫林業(yè),身上還穿著校服,神情緊張又怯懦,說話聲音細(xì)如蚊蚋。
秦非一手扶著墻壁, 另一只手靜靜垂落在身側(cè),閑庭信步地朝著前方走去。
他一邊思索著,手中的動作未停,仍在持續(xù)翻閱著那本筆記。為了泯滅他的怨氣。
按照往年的祭祀情況,咒念到這一部分時,棺中的尸體勢必會發(fā)出很劇烈的震蕩聲,那是那些尸體的亡魂在抗拒林守英的吞噬。蕭霄急速后撤, 壓抑的尖叫聲堵在嗓子眼里,上不去下不來。
再向前的話,他的身影一定會暴露在門上那面鏡子里。10號雖然蠢了點,但看起來還像是個好人,十有八九是會停下動作來幫他們。“這是從哪里來的?”林業(yè)好奇地問道。
掛畫與紙花環(huán)擺在一起,配上屋里陰森的氛圍,讓這禮堂看上去半點不像禮堂,倒像是……一座巨大的靈堂。他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眼瘸看錯了人,其實3號本就是和6號他們一邊的。之后的靈魂和肉體像是被分離成了兩半。
按鬼火所說,那邊是三個玩家一起行動,如果死者的死因是違規(guī)插隊,那另外兩個人肯定也逃不過。寬闊的道路兩旁都是玩家,他卻半點沒有身為一個通緝犯的自覺,眉眼清澈,神態(tài)隨和,不見絲毫心虛和恐慌。
緊接著,他看見了紙條上的字。這些事情若是真要是解釋,難免又要牽涉到一大堆心理學(xué)方面的專業(yè)術(shù)語,秦非懶得浪費口舌,干脆道:“從面相上看出來的。”可同時,秦非也說了,自己在其中是個例外。
為什么它卻像是早就已經(jīng)知曉了后續(xù)似的?
如果他們在做任務(wù)時耽誤了太多時間,很有可能得不償失,最終依舊只能淪落到成為祭品的境地。低階玩家單打獨斗,高階玩家卻抱團(tuán)行動。
“有人在徐家擺了一個聚陰的陣法,湘西這個地界本就鬼氣森然,趕尸時各路游魂都從此處過,加上徐家家中無人,房屋年久失修,更是成了孤魂野鬼最喜愛的容身之所。”自從進(jìn)入副本世界后,蕭霄曾經(jīng)在現(xiàn)實中用了整整20年才建立起來的、充滿友善和秩序的世界觀,便迅速崩塌,化作齏粉。對友善的、可攻略的npc來說,他擁有能夠吸引對方的親和力,而對于這些無法攻略、光知道吃人的無腦小怪來說,他也同樣有著另一種“親和力”。
柜子外面,鬼火異乎尋常地尷尬。
整個大廳幾乎所有的人都關(guān)注著畫面。沒有染黃毛。窗外的霧色越來越濃,伸手不見五指,只有大巴車窗投出去的光勉強將周遭不到半米的區(qū)域照亮。
如果這個教堂中所有人員的信息全部都在這里。
當(dāng)他或祂得知,有另一個人想要殺死自己時。“啊——啊啊啊!!”壓生的觀眾會試圖給主播提供幫助,壓死的觀眾則會竭盡全力給直播間中的玩家們制造阻礙。
“可是,可是。”林業(yè)結(jié)結(jié)巴巴地開口,“不是說,玩家之間的積分不能用作交易嗎?”這個人的腦子到底是用什么做的?
他低聲說。棺蓋掀開的那一刻,清亮的男音打破了寂靜的空氣。
……他那本該空無一物的右手,卻被一只冰涼涼、濕漉漉的手纏住了。他在看向自己時,那對渾濁的瞳孔中帶著無比清晰的考量。
可怎么就偏偏這么倒霉,遇到刀疤這種卑鄙的瘋子!“我聯(lián)系到了社區(qū)物業(yè),物業(yè)公司表示可以給我們旅客提供便宜的飯菜。”
他大約摸是明白了秦非套近乎的思路。
金屬摩擦地面的刺耳聲音緊隨而來,像是有人拖著什么大件的武器,正在向他們過來似的。可修女還存有一個疑惑。他的每一次眨眼、甚至每一次呼吸,都牽絆著其他玩家——尤其是那幾個在義莊里待了一整天的玩家的心。
“沒位置了,你們?nèi)e家吧。”但他現(xiàn)在的腦容量不足以支撐起這種邏輯周密的思考。
而且, 和14號一樣, 他們也都沒有出什么問題。漆黑一片的狹小空間內(nèi),男人的臉色慘白得可怕,指尖冰冷,額角卻不斷有細(xì)汗向外滲出。秦非的前后左右各有一人,四個人像是抬轎子那樣,將棺材扛在肩上,腳步平緩而穩(wěn)健。
“誰說圣父活不下去?A級世界里那個高階玩家……叫什么的來著?不就是典型的圣父流玩家,看他身邊的小弟一個個把他捧得像神一樣。”
作者感言
第19章 夜游守陰村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