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蓋掀開的那一刻,清亮的男音打破了寂靜的空氣。在觀眾的世界中,金幣就等同于玩家們的積分。空氣中彌散著信號故障一般紅綠交錯的馬賽克,眼前的畫面不斷震蕩著,重疊著,最后演變成新的模樣。
既然秦非如今還好端端地站在里世界的地上,就說明在追逐戰中,那個追著他們去的血修女沒能把他們怎么樣。
在微弱火光的映照下,秦非看到那堵墻似乎輕輕地蠕動了一下。他在一條條昏暗的過道間穿行著,浸染著血跡的沉重衣擺被風帶起。四人剛一踏入中心城的區域,一個人影便從旁邊竄了出來,直直攔在他們身前。
但現在看來,所謂的和睦關系,或許只是父母單方面的而已。林守英就把持在那兩處通道上,像是逗弄著老鼠的貓,將每一個試圖從那里通過的村民吞吃入腹。
鬼火的視線轉過來,入目的便是那節指骨。
秦非問:“那他現在去哪兒了?”【任務提示:來了來了她來了,血修女帶著她最心愛的玩具向你走來了!卑微的小老鼠, 快邁動你那纖細的四肢奔跑吧,一旦被她捉住,絕不會是少了一只手或一只腳就能結束的。】和秦非一樣,蕭霄也意識到了徐家祖宅正是他們門內之行的最終目的地。
“物理驅鬼,硬核降神!”14號的掛墜在她死后依舊掛在她的脖子上。如此明顯的線索鋪開在眼前,即使是那些反應遲鈍的玩家,此刻也都已經明白過來了。
能這樣自由自在的做鬼,不比魂飛魄散要好的多嗎?
“除了那個以外,還有很多。”秦非關掉屬性面板, 將注意力放在了電梯里。而他話音落下的瞬間,忽然感到后背發涼,像是有數道餓狼般的目光狠狠怒視著他!
兩相對比之下,他踢到東西時發出的響聲便顯得格外有存在感,甚至令人完全難以忽視。
“看個屁,在看把你眼珠子摳出來。”青年面帶微笑,溫柔和善地說出了非常失禮的話。
秦非昏迷那段時間里流失的觀眾,正在以漲潮般迅速的勢態回流。之后,時間被強行拉快了。
其實秦非完全沒有觀眾們想的那么夸張。往前看去,秦非和蕭霄已經一溜煙的沖向了通往休息區的回廊。這種和怪物硬碰硬的關頭,若是在高階副本中出現,那必然是十分精彩的畫面,玩家們會拿出他們壓箱底的絕活和怪物對抗。
如果……她是說“如果”。
另一個卻一臉老神在在的模樣,舉手投足間透露著一股秦非:“……?”
在它的臉完全暴露在眾人的視線中,屋內的每個人都驟然變了臉色!
但秦非閃開了。
2號被帶走,是因為他身上有血污,違反了副本規則。不過短短幾秒鐘時間,秦非的腦海中已然千回百轉。秦非都有點蒙了。
有修女在前, 大家暫時都不敢開口說話——誰知道會不會被判定成扣分項?“對對對,要是我被扔進直播里,肯定就是那種一輪游選手。”有的人眉頭緊皺,模樣茫然,還有的人卻明顯正在思考著什么。
“你們有看見一個年輕男人嗎?大概這么高,偏瘦,樣子很清秀。”兩名玩家于是一起過去,將最后一張床展開,擺在了旁邊。
秦非腦海中對于徐陽舒的印象停滯在了禮堂中的那頓晚餐。秦非目送著他走出一段路后,緩步跟了上去。“我說到做到,一定不會食言。”
可撒旦已經一句話也不愿意再說了。
為什么要特意提示這一點呢?他忽然覺得,他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好像還挺酷?秦非挑起半邊眉梢, 詫異地看著林業。
炒肝店里,其他桌前的NPC們都對外面的尖叫充耳不聞,好像完全沒聽到一般,面無表情地各自吃著早餐。由于只有他一個人進行了指認,其他在場玩家自然對這一切毫無所覺。
秦非幾乎不敢想象,萬一這東西割在他的皮膚和骨頭上,會造成什么樣的后果。
她駭然回頭,纖細的脖子已完全無法支撐頭骨的重量。“怎么……了?”導游僵硬地彎了彎嘴角,露出一個比僵尸還要難看的笑容。
但假如——雖然秦非并不認為他正在假如的“假如”有任何發生的可能,但他做事向來滴水不漏。“我找到了!”村民們朝著大門的方向沖了過來,秦非站在通往大門的必經之路上,眼看一個又一個人哭喊著從自己身體上沖了過去,表情說不出的怪異。
那表情,好像他背后站了個鬼似的。他扭頭,目光奇怪地望向門外。宋天和雙馬尾跟在靠后一些的位置,宋天遠遠看著前面崔冉的后腦勺,發自肺腑地對雙馬尾感嘆道:
真的……可以這樣嗎?不過黃袍鬼一碰自己就吐,秦非也不知道緣由,只能暫時將此歸咎到鬼女的手或是導游身上去。
……距離光幕最近的黃金觀影位上,透明的空氣微閃,那個一看便十分富貴的高階大佬此刻正雙眼發亮的盯著光幕。
作者感言
彌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