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只有他一人,秦非再度掌握了身體的控制權。徐陽舒縮在眾人背后,看著右邊僵尸傻兮兮的舉動,忍不住將眉頭擰得一高一低。
粗糙的地板磨礪著掌心,很快,在貼近墻根的位置,他的指尖觸到一個不屬于地面的物體。只有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依舊圓睜,被熱油炸至萎縮的眼球潛藏在空洞的眼眶中,隨著頭顱在油鍋中的起伏不斷起起落落。
他的意思是,玩家經過那條路時,可以看見和與自己的里人格有關的東西。
不知為什么,眼前的蕭霄總讓秦非感覺到些許陌生。
天井內的景色乍看也與之前一樣,但秦非在里面走,卻總能感覺到源源不斷的違和感。他清瘦的后背依舊挺直,白皙的臉上連灰都沒有落上幾顆,柔長的黑色發絲被汗水浸染貼在額角,將他的膚色映襯得愈加蒼白。
秦非收回視線。
死掉的小孩心思和活著的小孩心思一樣難猜。囚室中的床鋪褥子都灰不拉嘰的,也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身上的汗漬和血液。
?奈何棺材里光線太暗,分辨字跡這種高精度的工作委實難以完成。
這樣想的話,如果到直播到了后期,他們要對16-23號動手,最好都能在里世界進行。他的發絲凌亂,身上的衣服也在不斷奔跑的過程中沾滿了血點與泥土,可在林業眼中,此刻的秦非無異于天神降臨。
秦非的太陽穴似乎在無意識的突突作響。能這樣自由自在的做鬼,不比魂飛魄散要好的多嗎?鬼火身后。
“看起來真的很奇怪。”秦非沒有忘記,大巴上的廣播守則第四條:切勿攻擊村民!秦非的視線不著痕跡地掠過餐廳的墻角,那里擺著幾只碩大的黑色塑料袋。
《圣嬰院來訪守則》
導游眼中閃過一絲迷茫。反而像是那種黑童話里誘惑孩子走進糖果屋,然后在深夜將他們一口吃掉的邪惡巫師。
利爪破風而來,撕破了道士長長的衣擺。狹長的走廊被身形巨大的1號擠得水泄不通。
輕微的響動從沒有閉合的門縫中傳出。“要學趕尸,不能只學趕尸,五行風水各種門道的知識都要懂一些。”徐陽舒道。
“我想,這里或許是獨屬于這個鬼嬰的空間。”
真是這樣嗎?
青年纖長的睫毛抬起,目光柔軟清亮,露出些許恰到好處的疑惑:
他忽地猛然一閃身。“這就能夠說明一點,如果存活玩家少于六人,直播沒有辦法正常進行下去。”秦非并不隱瞞,點了點頭。
光幕正中,黑發青年渾身浴血,卻依舊平靜,清秀的面龐沾染上血漬,白皙的肌膚與猩紅的血產生強烈的視覺碰撞,像是墜落魔窟后受傷的天使,令人難以自持地涌起憐惜之意。循環往復,折騰了半晌,總算是將手腳都恢復了原位。漸漸的,人群開始躁動起來。
所以,誰來告訴他,到底發生了什么?
在副本世界里,但凡不是觸之必死的地方,只有有必要,玩家們都得去走一遭。秦非在心里默數。
“你、你……”野冢也依舊是那片野冢。
“到了。”導游在大門前站定,喑啞的嗓音宛如某種失傳已久的咒語,“接下來大家即將看到的,就是湘西山村最原始的祭祀活動之一,尸王宴。”可惜他從小就膽子小到不行。
老板娘接過錢,低頭記賬,秦非卻并沒從柜臺離開,而是安靜地站在柜臺前,一雙仿若沁著蜜色的琥珀色眼眸忽閃,欲言又止地看向老板娘。
義莊內一片死寂,華奇偉的臉色一寸一寸黯淡下去。
一下,兩下。
門應聲而開。“你懂不懂直播?”
“嘶,我怎么看著覺得他們好像就快要成功了啊。”譬如,選拔圣子是為了做什么。這個里面有人。
既然他們沒有,那他們還急什么?可是, 當秦非伸手去翻桌上散落的報紙和書時, 出現在他眼前的卻是一片空白。
作者感言
靈體們全被秦非驚人的戰績干啞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