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霄原本還信心滿滿，等著他的大佬隊友做出一個合理解釋打刀疤的臉，等半天就等來這樣一句話，驚詫得眼睛都瞪大了：“啊這，這這這……”

右邊僵尸在書架上比劃了幾下，又小步走回門邊，指了指門。蕭霄思忖片刻道：“用手直接撕就行，但這張符……”倒計時消失了。

撐住。秦非對精神類意能了解不深，不知道老頭是否真的能看破他的身份。他的吃相實在算不上好看，按理說應該很倒胃口，可不知為何，玩家們卻只覺得鼻端嗅到的香氣愈發濃郁了。

秦非恨鐵不成鋼：“那你出去干什么。”三途甚至已經開始懷疑自己之前的判斷，她覺得秦非或許真的并不意在成功通關。圣嬰院整個副本都是基于蘭姆的精神世界所構成，視角非常局限，副本中的怪物也都是蘭姆的人生中曾經接觸過的。

“回頭你就知道了。”他模棱兩可地敷衍道。秦非委屈死了：“我說得都是真的，有一句假話就讓我天打雷劈！”

擔心秦非不懂這其中的關竅，蕭霄又補充道：“咱們直播時攢夠一定積分就會離開當前世界，進入下一世界，而有一些主要活動在低級世界的工會，為了第一時間把握住新進入規則世界的好苗子，會專門安排一些人將積分維系在某個等級，從而長時間滯留在低級世界中。”

“但。”林業小小聲開口道，“我怎么聽說，彌羊是個長得挺好看的小帥哥啊。”鏡頭方向一轉，秦非乖巧點頭的臉放大出現在了光幕上。鑰匙這東西，如果真的這么好找，那為什么昨天他們在休息室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找出來呢？

兩人有點恍惚地看著秦非，總覺得這個家伙，明明就那么好端端地站在他們面前，卻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個活人了。

他伸手敲敲鏡面：“別睡了，快出來。”青年安靜而放松，任由濃霧將自己完全籠罩其中。“這個新人想做什么？和導游套近乎嗎。”

秦進入副本時的基礎生命就只有90，憑借著他堪稱破爛的健康水平，在這兩天的副本探索中雖然沒受什么太大的傷害，卻依舊陸續下降了十點左右，現如今驟減一大截，更是直接降低到了60點的合格線邊緣。“這位……”與此同時，他的隊友蕭霄、以及勉強能和他算是同一戰線的鬼火和三途，都沒有出手殺過人。

又是秦非身先士卒，與導游道謝過后，他從籃中隨手撿起一個三明治。“看他們現在的樣子，受污染程度已經很深了。”蕭霄嘆了口氣，眼神中有一種無力回天的悲憫，“這種程度的污染會讓玩家的San值持續自發性下降，假如他們在San值完全清零之前都沒能成功離開副本，就會永遠的留在副本中。”

秦非一口應下：“沒問題。”

估計那三分就是在幼兒園里拿的。青年還維系著剛才摔倒時的姿勢，四仰八叉地躺坐在地上，脊背因緊張而微微繃直，尾椎骨隱隱作痛，他撐著地面站起身來。在規則世界中，大多數副本都會有主線劇情。

倒是秦非，因此而收獲了一條新的情報。鬼火一臉絕望：“要是現在有玩家死了，我們能不能回表世界去懺悔？”

秦非默默收回視線。

細長的根莖變換著方向，像是嗅到了血腥氣味的野獸，在秦非每走到一個岔路口時，便向著某個方向試探著探頭。程松皺眉：“試著敲一下門。”

“唔。”秦非明白了。秦非走到門前研究了一會鎖扣，然后伸手捅開了貓眼上的單向玻璃，朝著房間里望了望。上次秦非回到表世界時，因為房間里一直有人，鬼嬰就一直窩在角落。

“今晚九點，守陰村村祭將正式開始，期間，熱情淳樸的村民將為大家帶來原汁原味的湘西趕尸表演。”正在直播的畫面內，空無一物的空氣一點點扭曲，一個模糊的輪廓顯現在空氣中。華奇偉不明白那腳步聲為何如此清晰，就像是在他的腦海深處響起。

村長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會怎么做呢？

探員一臉神秘莫測。后排狹窄的座位擠不下兩條長腿，秦非將腿屈起，身體向后倚靠，仿佛在自己家客廳的沙發上一樣閑散，他彎了彎唇角，溫和的臉上勾勒出一絲微不可查的惡意：“動動你的小腦筋想一想，想知道車往哪里開，最快的方法是什么？”“副本的劇情解析度歷史最高是46%，被他這么一挖起碼得升到90%。”

與蕭霄周身散發出的焦灼截然相反，秦非整個人則顯得過于閑適了，面對刀疤不善的目光不為所動。

才是這個世界真實的內核。森森冷風吹過，掀起眾人的衣擺。

0號沒有答話。青年禮貌地說道：“山清水秀，人杰地靈，說得大概就是我們守陰村吧。”而系統播報聲也將眾多玩家從房中引了出來。

“徐陽舒？”蕭霄一愣。

不敢想，不敢想。

直到此時她才驀地驚覺，自己的san值不知何時已然跌至了臨界點！觀眾們的眼角集體抽搐。他熬過了一個人的夜路、熬過了緊隨在背后的厲鬼、熬過了恐怖又絕望的昨夜。

王明明的爸爸媽媽一個收拾一個打掃，很快將一地碎片撿得干干凈凈。秦非回到臥室后沒有睡，屋內漆黑一片，他躺在床上，在腦海中靜靜梳理著這一天之中所有的見聞。

看樣子，“眼睛”，在他們所身處的副本中，是個重要元素。雖然他沒有回頭，但背后灼熱的視線如影隨形，令他全然無法忽略。

——除了剛才在那個變異村民家里看到的照片以外。秦非挑眉。

那只手順著秦非的耳側向前移動，也不知是故意還是巧合，一直游離在秦非的視野以外。秦非沒有隱瞞，干脆地點了點頭。青年屈起指節輕輕叩擊著桌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