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沙坑旁踟躕良久，在安安老師徹底不耐煩之前，終于說出了他的答案。黑水晶也是水晶嘛！祂這是什么意思？

或許——他是真的。修女周身的戾氣都已散去，對秦非說話的態度也是前所未有的柔和，就像對待自己的兄弟姊妹。

秦非進入副本以來，還是頭一次看見一個人這么有病。秦非抬手指了指路旁：“你看，前面那間房子屋檐下掛著的紙錢串是紅色的。”

他一定是看到了什么，讓他確信老板就是鬼，所以才會在那時不假思索地出手指認。會怎么做呢？

長條沙發上, 除了林業以外的剩下三人全都穿得破破爛爛, 凌亂得像是剛被人從垃圾桶里撿回來似的。

今夜注定是一個充斥著不祥的夜晚。

有了照明工具，之后的路就好走多了，秦非緩步向著迷宮內部行去，“這位……”

“這車要載我們去哪兒？”凌娜搖了搖頭，證實了秦非的想法：“我們天不亮就趕回來了，今天導游的確沒有來過。”“我說到做到，一定不會食言。”

再往前的角落是秦非出發的點，那里已經沒有人了。“草草草好刺激啊啊啊啊！以前怎么沒看到黛拉拿出來過這個玩意？？”

油炸人頭和煎餅卷手指，很難說到底哪個視覺沖擊力更大。

午餐的事就這樣解決。他們身下的祭臺雖然只是臨時搭建，但卻布置得十分精細。不得不說，黛拉修女的執行水準還真是一流。

大腦叫囂著想跑，可渾身僵硬得像是化成了一塊石頭，沒有一處地方能動彈得了。可現在，當他再次嘗試去回憶徐陽舒的樣子時，竟發現已經有些回想不起來了。

“嘔嘔！！”一個牛高馬大的漢子，餓了三天，僅靠一個蘋果怎么可能能飽！光幕前，所有靈體都擠擠挨挨站在一起觀看直播，他卻獨自享有一個座位。

在這個信奉天主教和耶穌、將純潔善良看得比一切都重的教堂中，出現這樣一箱寓意著邪惡的物品，實在不是什么好跡象。

他們不符合他的篩選條件。

暫時安全下來的蕭霄愣愣地看向秦非那邊，完全搞不明白事態是怎么演變到如今這一步的。

鎮壓。那人正吵在興頭上，沒有留意這邊，蕭霄于是悄悄跟秦非八卦起來：漆黑一片的義莊中，玩家們三三兩兩站在棺材前。

你真的很吹毛求疵！！再然后，幾撥玩家在祠堂中不期而遇。

走在路上時，他身周的白霧更濃，潮意漫溢，幾乎要滴下水漬來。走廊不長，兩人很快來到安全通道門口。

“倉庫里有一些舊年留下的書信，我順著信件上的地址上網搜索實景地圖，搜出來的只有一片荒山野嶺。”摸清祠堂地形，在某種程度上可以將玩家從這只靠運氣的困境中拔出來一些，替自己增加一點活命的可能。

它盯著畫面中的秦非，一臉贊嘆。

大家一起進副本, 一起在副本里呆了一天多，明明大多數時間他們都待在一起，可為什么秦大佬連升99級，準備攻打boss老巢, 他卻還一臉懵逼的在新手村晃蕩啊？？最后，觀眾們終于得出結論——

秦非半蹲下來盯著沙坑看，右手卻狀似不經意地插進了校服外套的口袋。像是受到了什么莫大的屈辱一般，青年的睫毛震顫，眼神閃爍，他磕磕絆絆地開口：

屋內，正對著房門的位置，一個黑發如瀑的少女正坐在那里。如同一只黑色的漩渦，要將一切活物都吞噬入內。刀疤和程松去了院子另一角，壓低聲音不知商討著什么，余下眾人則聚在了一起。

“有什么好緊張的，反正主播也不能用自己的人格給自己加分，他干脆現在直接拿著本子去告解廳，5分鐘解決戰斗。”

漸漸的，他終于反應過來了。廣播仍在繼續。

就在秦非轉身往回走的同時，D級大廳的光幕前，一個靈體正緊盯著正在直播的畫面。隔著一道厚重的鐵門。

圍在旁邊的玩家們這才意識到，他們腳下踩著的淺粉色污水，竟然就是任平的血水。……但這真的可能嗎？事實勝于雄辯，形容的大概就是現在這樣的情況。

從他們順利離開服務大廳的那刻起，他就明白，蝴蝶早晚都要再來找他。

“這是從哪里來的？”林業好奇地問道。這桌上可是有整整四個人！很可惜沒有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