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忘乎所以地啃著蘋果,很快便將一顆果子啃得只剩果核。沒人能夠給出回答。幾十年間,村里每年都會在除夕那天以抽簽的方式選定今年的犧牲品。
在副本世界里,但凡不是觸之必死的地方,只有有必要,玩家們都得去走一遭。臺下,刀疤已然被尋著氣味飛撲而上的尸鬼們層層疊疊地壓在了身下。
只是,還沒等他鉆演出什么門道,很快,門后便傳來了人的腳步聲。
這樣的形容聽起來倒像是系統。
但,為了扳倒12號,他已經克服了心中的一切恐懼。秦非嘖嘖稱奇。……
金屬與金屬相互碰撞,發出令人后槽牙隱隱作痛的劇烈聲響。而與此同時,秦非忽然意識到發現,自己的直播間人數似乎又開始如同乘坐火箭一般直線飆升起來。“光會討好,找不準目標有個屁用,還不是要死。”
秦非干脆大大方方地在鏡子前面坐下,觀察起鏡中自己的模樣來。這里應該才是正常玩家進門后來到的地方。所有人,無論是老玩家還是新手,都已經在心中認定:
光線不佳的畫面中,青年面無表情地平躺在棺材正中位置,眉心微蹙,纖長的睫毛沉沉垂落在臉上,配上他身后陰森森的棺材壁,的確怎么看都像是已經不在人世的模樣。在秦非的視角下,那人頭頂同樣頂著一行字。
而青年身處一片血污之中,輕輕抬起頭來。三聲播報接連響起,秦非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深。
奈何棺材里光線太暗,分辨字跡這種高精度的工作委實難以完成。
這特么,是直接從中式恐怖跳躍到了美式恐怖嗎?談永被導游渾身散發出來的不耐煩給煞住了,囁嚅半天都沒說出來話。蕭霄有些茫然:“我們要做什么?”
他身上的衣服也整潔柔順,整個人有一種云淡風輕的氣質,全然沒有被副本幽暗詭異的氣氛所影響,在一群灰頭土臉的玩家中間顯得尤為格格不入。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太令人摸不著頭腦了,作為觀眾的靈體們同樣也是一頭霧水。
解答的靈體神秘一笑:“對,12號和10號一樣,也什么都沒看見。”秦非繼續追問,他瞥了一眼墻面。
不過眨眼的功夫,門鎖發出一陣輕響。光幕另一端的觀眾們開始瘋狂掏金幣截圖。一道甜美中帶著幾分森冷的女聲在聽筒中響起:
視線在不經意間瞟向窗外。窗外弄堂里,一共五戶人家掛了紅色紙錢串。“啊?”
要知道,在規則世界中,有些人仗著自己實力強橫,在各個副本中吆五喝六,將其他實力不如自己的玩家都當成奴隸一般使喚。到現在為止,鬼嬰唯一一次聽秦非的,似乎就是上回在圣嬰院中,幫秦非開了一次休息區和教堂中間的門。不足二十平方的小房間一眼就能看盡,除了背后那扇門,再沒有別的出路。
秦非坐在床邊,將床上那團抹布一樣的被子團到一邊,不緊不慢地開口:“你玩過《寂靜嶺》嗎?”
“你可真是個好孩子!”她感慨道。
npc的神色舒緩了些,點了點頭。直播大廳瞬間爆發出一陣尖叫。
只是,出乎秦非的意料之外,那npc與秦非狹路相逢,竟完全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什么親戚,什么朋友,一起死了來當鬼,多熱鬧!青年渾身血污, 眼神卻清澈得如同一汪春日清泉,看向鬼嬰時唇角甚至噙著一絲笑意,仿佛那東西不是一個惡心的鬼物,而是一個真正的、樣貌可愛的嬰孩一般。
他將蕭霄又向后扯遠了些,隨手抓起蕭霄剛才坐的那把椅子上的靠枕。……炒肝。事實上,直到一小時之后,副本徹底結束,幾人湊在一起復盤的時候,鬼火才通過秦非了解到,他們遇見的這個黑袍男人是2號囚徒。
“對對對,如果真是那樣,那兩個沒跟來的玩家知道后肯定要慪死!”沙坑邊,其他小朋友已經全都躲了起來。
秦非笑瞇瞇地點點頭。……
秦非此刻終于明白了。聽秦非道明來意,村長隨意點了點頭,指向背后的書架:“放在那里吧。”積分在規則世界中不僅能夠用于升級,還是最基礎的通用貨幣,在系統商城或者是玩家黑市中都可以使用。
他已然從剛才一眾玩家的反應中,大致推斷出了白方的陣營任務是怎樣的類型,并得到結論:崔冉的所作所為并不會影響到紅方太多。
“我覺得應該不在祠堂里。”蕭霄推測道,騙取信任第三點,暴露弱點。
實話說,自從他得知自己扮演的是個“白癡”以后, 就一直處于慶幸和郁悶交織的情緒內耗當中。“跑了??”蕭霄無法理解,“你就這么跑了?”……
車窗邊緣的墻紙按壓起來濕潤柔軟,顏色比其他區域的墻紙微深,像是被水浸泡過似的。
屋里有人。
作者感言
秦非并不需要鬼火的指點,他已經自己猜到了:“你們那個,是異化的1號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