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顆滾圓的人頭像球一樣掉在臺子上,又被臺子上的木板彈到了油鍋里,發出“滋啦”一聲爆響。刀疤臉上閃過一絲明顯的懊悔。
“但門口的木頭椅子上擺了個擴音喇叭,每隔一分鐘就會播報一遍,不要插隊!不要插隊!”怎么會有人死到臨頭還能如此淡定。那種濃重的恍惚感同樣也順著霧氣一道消失了。
鬼女只是要求他們將村祭要用到的這六具尸體毀掉,卻并沒有說該怎樣毀掉。
鬼嬰:“?”
“我們是外來的鬼魂,聽說這里可以住鬼,特意過來投奔。”秦非語調舒緩輕柔,禮貌得不要不要的。
畢竟不是人人都信教。可他們這么愛自己的兒子,卻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此刻眼前的站在他們眼前的,并不是真正的王明明。自從發覺到秦非的存在后,它便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視線再也沒有從秦非身上移開過,頗有些一眼萬年的味道。
女鬼涂著鮮紅唇脂的嘴角咧開一抹陰慘慘的笑,眨眼間,整個人的形象便從一個極端走向了另一個極端。0號沒有騙他,這一次的地牢里,八間牢房都已空空蕩蕩。雖然沒有危險,也完全無需秦非勞神費力。
此時此刻,他并沒有額外分神去想鏡頭背后,那正被他時刻牽動著心神的萬千觀眾們。——就跟他們現在對這個叫小秦的主播所做的一模一樣。
這樣,他可以先拿到4分人頭分,用來彌補他被9號和12號扣掉的懺悔分。
神父重重把門關上,并且這輩子都不想再多看秦非一眼了。
其他人被他的樣子嚇到:“你怎么了?”老手就是要比新人鎮靜,這樣淺顯的道理,所有人都想到了。談永一窒,不太情愿地抬頭望向義莊大門。
有了這條規則的警告,進入迷宮的人勢必會加倍小心,讓自己穩穩地走在路中間。窗外吹來一陣風,將房梁上的紙錢吹得左右搖晃,細碎干枯的紙片發出窸窣的聲響,宛若人死去前低聲的喟嘆。“靠,他知不知道他的這種想法,一般的主播起碼要到c級甚至d級世界才會有!”
秦非:“……”
糟糕的是,無論女鬼怎樣精心設計,眼前的青年永遠都是那副云淡風輕的模樣。“砰”地一聲。那道并不太深的傷口正在逐漸愈合,凝固的血痂干涸在他的臉側。
在他身后不遠處,三途滿身是血地半跪在路邊,而鬼火則被什么東西控制住,正在拼命扭動著身體。
等到亞莉安看清秦非的戶頭上有多少積分后,更是震驚到雙眼都放大了:“這……這……”在另外兩名修女的引導下,玩家們陸續上前。秦非似乎預測到了銀幕對面觀眾們的不解,他雙手交叉放置胸前,神態乖巧、語氣溫和地開口解釋起來:
六個七個八個。
看樣子,這次發生的事十分精彩。走廊盡頭。那影子是隔空閃現而出的,沒有任何推門、穿墻或是走路的動作。
王明明的媽媽:“明天我再去買一塊新的鏡子安上。”秦非:“……”正確率雖然達不到百分百,但大致能評判個方向出來。
其他玩家一時間都不知該如何繼續,只有秦非依舊面不改色,語氣輕快又熟稔:“老爺子,您家的房子真漂亮。”撒旦熟稔地講述著這句他早已對無數人說過無數遍的話語,眉宇間卻有種說不上來的別扭和怪異。
假如真的就這樣死掉,其實倒是也還好,起碼沒有太多肉體上的痛苦。和剛才那片虛無不同,眼前的空間像是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沒有門,也沒有窗。
他說得非常有道理。
蕭霄身上那件半古不古的道袍,早在亂葬崗一役時便被糟蹋的差不多了。本來不怎么尷尬的,被你這樣一說,不尷尬好像都過不去了。秦非并不是第一次見到紅門了。
他能看到的只有一點, 那就是對方是個掌握著他生死的NPC。“廣播播報的規則第二條。”秦非神色平靜,纖細的指尖在地面上劃出無規律的痕跡,“本次旅行團共有18名成員,請在旅行過程中定期清點人數。若發現旅客數量增多,請忽視;若發現旅客數量減少,則為正常現象。”
老板抬起頭看了任平一眼。導游看看其他人,又看看秦非,頭頂的好感度條又一次磨磨嘰嘰地向前挪了一點點。秦非:“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東西了?”
他實在想不通,自己這萬無一失的偽裝到底失敗在了哪里。
這個副本里的新人資質普遍不怎么樣,心眼倒是一個個都很不少。【圣嬰之一:好感度0%(艾拉警惕一切可能會對她的孩子造成威脅的陌生人, 作為一個負責任的母親,她會牢牢把持住家門,不放任何人進來。)】他甚至后退了幾步,謹慎地打量著面前的幾人。
而很快,更加令他頭發昏的事發生了。秦非緩步走向門邊,伸手嘗試著推了推。這種傳說中才會出現的事,竟然切切實實的發生在了她所處的副本中!
“你也是新手媽媽嗎?”她看向秦非的眼神中帶著顯而易見的渴望。
例如2號,大約是暴食癥。四層樓的高度一眨眼便走完。
作者感言
村長和導游都沒有說話,四只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玩家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