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而銳利的尖刺穿透祂身上的黑色衣袍，扎進皮肉里，秦非可以看見一顆顆細小的血珠滲出祂的體外，而后悄無聲息地溶入海水當中。

他伸手在空中虛虛一抓，躺在草地中吐血的傀儡就像有絲線牽引一般飛到他的身后，蝴蝶沒有多言語，但他的實際行動已經表明了一切。

這在副本中被污染的玩家身上都是很常見的。

不過，饒是如此，密林依舊不是一個輕松的打卡點。思忖片刻后，傀儡們作出決定：隨他們去。

NPC們或許正在進行著愉快的夜間宴會活動，現在上甲板很容易被發現。

“還有這個身份牌，沒有身份牌，垃圾站的大門打不開。”進入副本世界這么久以來，秦非時常有一種感覺。

背后空空如也，唯余灌木叢在漆黑夜色中半隱半現。

他很激動, 聲音有些尖利, 秦非將手機遞給孔思明，他接過后在相冊中翻翻找找, 最后定格在了秦非曾經留意過的那張老照片上。靈體們摩拳擦掌，面目貪婪地盯著光幕。秦非接過，速度飛快地落筆。

又是幾聲盲音。

……秦非和林業這邊也是一樣。

一看便剪裁極其貼身的高級燕尾服勾勒出他鼓脹的啤酒肚，他每走一步，皮鞋底便在木質地板上叩擊出清脆的響聲。“菲菲——”

污染源說過，戒指是通往其他空間的鑰匙與通道。青年動作隨意地擺了擺手。“不能進入游戲了？！”當即就有玩家發了瘋，“那彩球數量不夠可怎么辦？？”

兩種選擇，無疑都極其危險。一看便知死前十分痛苦。今夜的任務是在神廟中呆過一宿，接下來無論發生了什么，他們都不能從這座廟中出去了。

甚至有人已經偷偷的開始小聲對空氣說：“我指認王明明是個鬼！”

什么也沒發生。現在迷路了，他們只能在雪山上過夜。假如要過去的話……

這是觀眾們此刻唯一的念頭。

但烏蒙的刀不止一把。

——他們現在想的是：遲鈍的腦袋瓜終于靈光一閃，彌羊撲向那片雪地。

烏蒙也跟著一起：“我也去。”豬人眼底的笑意加深。在警戒線后方，從一處門洞里，忽然走出了數不清的人類。

彌羊十分擔心蝴蝶的那兩個傀儡會跟上來，直到走出一段路以后他才終于能夠確信，那兩人的確早已離開。

秦非重點描述了一下刁明抓爛自己臉時，皮膚下面那詭異的、仿佛有東西想要破土而出的蠕動，以及怪物身體里那一團團不知是什么的奇怪東西。他們是領了巡邏任務的，假如樓里出了事，可能會影響到他們。

現在薛驚奇帶的人，恐怕都已經經歷了一輪篩選，和他是同一邊的。他實在很難想象，只能祈禱，在安全區消散之前，這些怪物能自行走掉。

原來還能是這樣的嗎？？？

……

秦非不提起污染倒是還好。

面對兩條截然相反的岔路，眾人沒花多少時間便做出了抉擇：兩組人向上，兩組人向下。這些缺德玩意，既然里面有指引NPC，為什么不告訴他們？死者已經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死了。

他忙著逃命和打架, 懶得說話, 萬一岔氣了怎么辦？

是人，還是別的東西？“你放屁？一看你就是剛把視角切進我老婆的直播間，能不能了解清楚情況再說話！”如此種種混雜在一起，豬人能不發現有鬼才怪。

“噠。”雜物間？讓你這么上趕著夸他？

他不像玩家那樣，能在天亮時收到任務完成的系統提示，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已經可以出去了。這該死的副本，簡直就是在要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