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亮閃閃的,一副興致盎然的模樣。沒有一個靈體看懂了他在做什么。
幼兒園里沒有開燈,雖然有外面的日光落進來,但整個室內環境依舊昏暗。說話間,幾人已經穿過了那條巷子。秦非搖了搖頭,他也沒聽清,青年柔聲又問了一遍:“寶貝,你剛才說什么?”
他語氣溫柔,漂亮的面容像是天使,說出口的話卻無情得像個惡鬼,“運氣不好的話,我們大家誰都逃不掉哦。”在蕭霄驚恐交加的目光中,秦非不僅沒有帶著他逃跑,反而鄭重其事地向前邁進了一步。
他給秦非的盒子里放的是幾張紙和一本冊子,封面是花里胡哨的風景攝影照片,看上去很像現實世界中旅行社或長途大巴車上會出現的那種本地旅游指南。
“你跟我來吧。”醫生轉身,向走廊深處走去。正對著幾人的是一面平整的墻壁,墻壁正中懸掛著一面巨大的銅鏡,銅鏡周圍環繞著八卦的圖案。
在眾目睽睽之下,它們雙手前抻,長長的青紫色舌頭垂落下來。這羅盤是個好東西,所謂的“優質線索”,是副本利用其他玩家的歷史通關流程測算出來的,副本開啟過的次數越多,測算概率就越準確。
在場眾人當中, 除了林業三人,其他人無一不是心里打鼓。
從指南中給出的描述來看,這些棺材雖然看起來恐怖,實際上卻是一個類似安全屋的存在,那句“充足的休息可以保持大腦清晰”,或許是在提示棺材可以一定程度上恢復玩家san值。他輕輕叩擊著囚室的門欄。
不知為什么,眼前的蕭霄總讓秦非感覺到些許陌生。
短發道:“對,一點預兆也沒有。”
蕭霄:“?”
午餐的事就這樣解決。蕭霄眨眨眼, 黑白分明的眸子中寫滿清澈的愚蠢:“現在不能告訴你。”眼看就要攻出包圍圈。
很快,二十四名抬棺人魚貫入內。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他不知道這只手為什么會進入到他的“房間”里,義莊中從華奇偉死后就一直很安靜,其他人的棺材里應該沒有出現和他一樣的狀況。
不告訴,他們說不定還能活得久一點。林業幾乎急出了哭腔:“完蛋了!”青年如沐春風般的氣質終于還是打動了眼前的小怪物,鬼嬰肉球一般的面部蠕動著,良久,細聲細氣的聲響從他的嘴巴——也有可能是其他別的什么地方發出。
“這些都是禁忌。”所以到底誰是怪物?要不這鏡子讓給你住??
他從隨身空間中調出搬磚,在手里掂了掂:“但你最好掂量清楚再說話。”受到薛驚奇的影響,活動室里的氛圍的確比先前好了不少。
比起前天祠堂里的那扇, 眼前這扇門的顏色更深,正面看去分明只是一扇再普通不過的木門,可背后卻宛若用鮮血涂就, 經過經年累月的無人問津后,化作一團令人作嘔的黑紅色。凌娜和林業,一個女生和一個還未長成的半大少年。可他們看起來又是一副才回到義莊沒多久的樣子。
秦非伸手去抓那本書只是一個下意識的動作。秦非定定地看著艾拉頭頂, “不放任何人進來”這七個字。
不知他遭受了些什么, 竟變成現在這般模樣。
秦非只能賭一賭他為數不多的運氣,看屋子里有沒有別的出路。
原來如此,秦非垂下眸子。
大佬,你在干什么????秦非不忍直視地轉開了視線。這水準高低可以去最強大腦上拿個場次冠軍當當了吧。
也難怪鬼嬰從大門外路過都沒忍住,沖進去把哨子挖回來了。“神父、神父……”孩童囁嚅著,將頭垂得低低的。“好難撬。”秦非盯著死死釘牢在磚石中的壁燈,臉上露出困擾的神色。
見到秦非他似乎愣了一下,目光從秦非的臉上轉過一圈,又重新回落到腳下的地面上。
鬼火現在看到秦非的臉,就有種沒穿底褲裸奔的怪異感覺。成為罪犯似乎已經不再是一件不可原諒的事。青年眼底含笑,語意舒緩地答道:“不怕。”
那道并不太深的傷口正在逐漸愈合,凝固的血痂干涸在他的臉側。
“算了。”蕭霄覺得,再繼續這樣下去,秦大佬還沒被抓走,他反倒可能先要變成一個精神病了。
直至串聯成長長的、筆直的、間距一致的隊列。顯然,在追逐戰結束以后,他們并沒有再次遭遇別的什么危機。
“畢竟,像我這么善良的人,也和你們一樣,一點都不想讓手上沾上血呢。”
作者感言
“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