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崔冉噼里啪啦說了一大堆,他好像一個字都沒聽進去似的。她的嘴唇蠕動了一下,雖然距離很遠,但秦非大約可以看出,她是吞了個“滾”字回去。
“0點以后你怎么安排?不如我們一起……”其實也就只有兩個人的分數(shù)而已,但他卻已經(jīng)遭到了黑修女強烈的針對。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秦非雙手抱臂,在林業(yè)身后緩緩念道。
當(dāng)他看著迷宮的圍墻將那個試圖干擾他的NPC徹底吞噬以后,便沒再多作停留,繼續(xù)起身向前走。鏡子中的里人格給他發(fā)布了任務(wù)……那任務(wù)簡直難以啟齒。蕭霄抬手掐自己的人中:“好緊張好緊張!”
他終于意識到了不對。他原以為這趟怕是要摸黑走。
竟然真的被他推開了。
他是想問秦非,是如何預(yù)測到剛才那出險情的。可怪就怪在這里。鬼手被鬼女激怒了, 張牙舞爪地猛然前沖, 一把抓住了鬼女左手的手腕。
這也是一個囚徒NPC。有人按兵不動,靜靜觀察著情況,也有人已經(jīng)伸手,抓向銀杯或是刀叉。
“你居然沒死?” 秦非十分貼心的替老村長補全了他未說出口的那半截話,“你怎么還活著?”“十來個。”他忍不住去瞄秦非。
兩邊一言不合就要吵起來,新觀眾們被氣的半死:“要不要點臉啊你們就硬捧?這主播明擺著就是要翻車!”修女站在布告臺上,雙手合十放在胸前,嗓音甜蜜地問道。
他們都還活著。
車還在,那就好。而每場直播的前30分鐘,往往又充斥著最多未知的危險。
短發(fā)姑娘的語氣中逐漸帶了點恐懼。秦非大腦清醒,十分緩慢地眨了眨眼。他保持著身體不動,想要通過轉(zhuǎn)動眼珠查看到身后那東西的模樣。
他真的快要被氣死了!
只可惜,人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發(fā)生什么事了?越來越近,直到就那樣清楚地站在了秦非身前。
新人第一場直播就打出了以前從沒人玩出過的隱藏結(jié)局不說,還把副本里的小boss拐帶走了。可是,若是真的到了那個時候,這副本會變成什么樣?
林業(yè)抬起頭,看見對面墻壁上的銅鏡中,自己模模糊糊的倒影。這工藝未免做得太好,撬了半天,連絲縫都沒撬開。這都能睡著?
起初,所有人,包括這位趕尸人自己在內(nèi),都以為那戶人家的兒子大概是被什么仇家尋上了門、偷走了尸體,為的就是折辱人。
那個哭泣的玩家聲音漸歇,整座禮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年輕的神父呢喃著,一直以來遮蔽在眼前的迷障如同撥云見月,豁然開朗。
而不遠處,秦非卻陷入了一個比較尷尬的境地。鬼火狠狠松了一口氣。
一瞬間,尖叫聲四起。這孩子現(xiàn)在的模樣, 和他在里世界時那種單純無害的樣子比起來,完全就是兩個人。
不出他的所料。目前為止玩家們只掌握了這個副本最基礎(chǔ)的信息,連具體的背景都沒有完全摸清,還是保守一些更為穩(wěn)妥。他們不希望這其中的任何一個人死。
總會有人沉不住。霉斑的中間是空心的,露出底下深色的苔蘚,遠遠看去,就像是……一雙眼睛。幾個原本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新手玩家,見到如今這副局面,也不知還該不該繼續(xù)再跟下去了,腳步踟躕的站在那里。
因此等游戲結(jié)束,那幾具僵尸的肉身被玩家們損毀以后,秦非便特意在棺材中摸了摸。這實在是有一些困難。從他被那小孩拉到幼兒園,到他翻進圍欄,中間間隔了起碼兩三分鐘的時間。
秦非全程沒在大廳里露過面,那正被十?dāng)?shù)雙眼睛盯著的大門和柜臺,他也完全沒有靠近。他忽然反應(yīng)過來,或許12號早已意識到了問題所在。鬼火悚然一驚, 扭頭看去, 在看清來人的樣貌時狠狠松了口氣。
片刻后,有人驚呼:“那是什么東西?!”刀疤回頭,在他身后不遠處的位置上,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正蜷在座位上瑟瑟發(fā)抖。
與此同時,尸王對于亂葬崗中那群惡鬼的震懾,也隨之一并消失了。
村長卻好像并不想走:“不請我進去坐坐?”不能繼續(xù)向前了。
沒用,一點用也沒有。只有走到拐角處,才能看到通往下一條走廊的路口。好在他從游戲尚未未開始時就已經(jīng)做起了心理建設(shè),這才控制住了自己,沒有表露出太多不該有的情緒。
秦非答:“當(dāng)然是繼續(xù)隱姓埋名,呆在這個地方。”
作者感言
頭頂?shù)牡褂嫊r無情地閃爍著明滅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