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0號揮舞著巨斧,勁風擦著秦非的臉頰和耳朵而過。導游滿意地頷首:“如果對本次旅程有任何疑問,隨時可以去村口的大巴車上找我,我就宿在那里。”“我是……鬼?”
“你!”刀疤一凜。有人雙眼放光,一秒鐘都舍不得錯過眼前精彩的畫面,也有人面露懊惱,似是在為今后的賭桌上失去了一張好牌而感到遺憾。“我也記不清了。”
和蕭霄一模一樣的還有林業、鬼火和三途。“什么別裝了?”蕭霄一怔。
“0039號副本更新了?這是什么從來沒見過的新劇情?”
沒人敢動。
見秦非不上套,鬼女像是有些不開心,輕輕嘆了口氣。在這里,無論是感官、思維還是身體,一切的一切,都有可能欺騙他自己。
嘶啞的話音落下,秦非的臉頓時黑了三分。
凌娜嗤笑:“你這個人,除了問‘怎么辦’,還會不會說點別的?”
“老婆老婆老婆!!老婆開彈幕了!”
服務大廳就在街對面,門口排著兩條長龍,全是來辦事的玩家。
雖然同屬于被揭了老底的紅方,秦非的心情卻并不像大多數紅方玩家那樣差。但身后,十幾雙眼睛正盯著他。廣播聲被強烈的電磁干擾打斷,刺耳的電流聲令蕭霄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齊齊離家出走,秦非卻無動于衷。
最后當然還是秦非憑借隊友身份搶占先機,右邊僵尸的頭被秦非捏在手里,愈加近距離地感受到了符紙上源源不斷的力量。秦非仍端坐在座位上,眸光清淺,神態輕松,琥珀色的瞳孔中醞釀著似有若無的笑意,甚至令圍觀眾人覺得如沐春風。黑暗的告解廳。
薛驚奇卻覺得有些不對。
……才讓主播走向了唯一勝利的結局。林業當時就開始心臟狂跳。
醫醫生的記錄內容詳實細膩,玩家們分析到的或沒分析到的,他全部寫在了里面。亂葬崗上,生存與死亡的游戲從未停歇。
秦非面帶思索倚靠在一抬棺材旁邊,骨節分明的漂亮手指輕輕叩擊著棺材板的邊緣,發出令人不安的篤篤聲。“啪嗒!”
秦非這樣想著,腦海中卻回想起剛才在臥室里照鏡子時,鏡中浮現出的他自己的模樣。蕭霄懷疑自己聽錯了。
他已經通關了好幾個副本,但其實,他從來沒在其中發揮過什么真正的作用。
任平是指認出鬼后而死的,死亡原因自然也要從這個點出發延伸。
秦非看了一眼身后的司機,司機頭上果然多出一行紅色的字符來,就像玩網絡游戲時人物角色頭上頂著的姓名條一樣。“啪!”鬼火抬手,重重扇了自己的臉一巴掌。
“我水晶般純粹的心能夠為我作證。”秦非沒有買一分錢的票,免費圍觀了一場鬧劇。
只是不知道,這次他怎么就相中了剛升到D級的秦非。這個要做到倒是不難。一口一個“信仰”,說得擲地有聲,一套一套的。
好像是和他們一起進入游戲的玩家。就好比是面對著一扇近在咫尺卻打不開的門,以前的玩家只能看著門、抓耳撓腮干瞪眼,這群玩家卻是拿著鑰匙的,輕輕松松就能將門打開。“可是……”孫守義咬了咬牙,像是強行安慰自己一般,“規則也不一定全部是對的。”
發現秦非想要亂動,手在一瞬間變得不悅,細長的五指用力一握,試圖將秦非的頭固定在原地。不僅什么也沒看到,還被黑不溜秋的環境嚇了個半死。直播大廳中,光幕前的觀眾們正不明就里地竊竊私語。
說著他又掏出板磚在神父面前晃了晃。秦非站在圍墻旁的陰涼處,瞇起眼睛望向遠方,看見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從遠處向這邊走來。
劫后余生的欣喜、對眼前人的感激、以及危機仍未解除的恐懼混雜在一起,令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又被四號偷走尸體,放在房間。游戲到底還有多久才能結束啊?
一出副本,大家從此不四海不見,沒什么可不好意思的。秦非卻并不打算就此揭過這個話題:“你特意問我害不害怕,又是什么意思呢?”“10號!快跑!快跑!!”
鬼火一愣:“你要去哪兒?”他只能漲紅著臉裝作無事發生。金發男人敢怒不敢言,目光陰鷙、跌跌撞撞地走開了。
秦非輕咳了一聲,微微瞇起眼。
“我想,這里或許是獨屬于這個鬼嬰的空間。”
作者感言
凌娜自從劉思思死后就一直很沉默,鮮少開口說話,這次卻一反常態地表露出了與大部分人相反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