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鑰匙,也無法暴力破壞,兩人只能干等在義莊里。
秦非若有所思地望了徐陽舒一眼。事已至此,要和對方硬剛是絕對行不通的。青年又開始發揮他熟練到骨子里的馬屁天賦,眉目清朗的臉上一派自然之色,半點也看不出撒謊的痕跡。
陣陣涼颼颼的冷風從耳后吹過,似有若無的輕笑聲像是離得很近,又像是離得很遠。一個牛高馬大的漢子,餓了三天,僅靠一個蘋果怎么可能能飽!直播光幕另一側的F級直播大廳中,秦非的反應激起了觀眾們的一片嘩然。
秦非:“咳咳。”旁邊的其他玩家光是看著都覺得頭皮發麻,處于危險中心的人卻神色如常,絲毫不見異樣。
新的規則?
怎么說呢,能有這么好的心態其實也是一件值得讓人學習的事情。
很可惜,饒是他仔仔細細翻找了半晌,那些花圈和吊唁用的白幡依舊安然不動的擺放在那里。村中眾人則可過上半年安穩的日子,不用夜夜擔驚受怕。跟著他死得更快啊!
蕭霄茫然地眨眨眼:“啊……我、我……”所有玩家中,他是第一批來到寢室區域的。
見秦非沒有多聊的意思,蕭霄很識相地閉上了嘴。尸鬼們形色各異, 武力值卻無一例外都高得出奇,尖銳的長指甲劃破玩家們的皮肉, 不過片刻, 絕望的氣息便彌散在整座墳坡。
“……你真的已經決定好了?”蕭霄遲疑地呢喃道。這是個十六七歲的男生,穿著校服,面對鏡頭時笑容拘謹又羞澀,看起來性格很靦腆的樣子。
這任務確實TMD根本沒法做。
耳畔的風聲越來越大。秦非面色不改,雖然四肢都被束縛帶和鐵鎖鏈固定得死死的, 可表情卻不見絲毫驚慌:“當然不是。”
秦非上前半步,微笑著說出副本為他們安排的身份:“您好,我們是來村里旅游的游客。”
“算了。”蕭霄覺得,再繼續這樣下去,秦大佬還沒被抓走,他反倒可能先要變成一個精神病了。
而神父早已提前守在了告解廳內。
然而秦非雖然穿著一身充滿希望的神父服,說出口的話卻一句比一句更令人絕望:“估計不行。”
醫生是這教堂中唯一一個正常人,他對蘭姆感到十分同情,但在那個教廷至上的時代,醫生的權力遠遠比不上修女與神父。那雙骨節分明的手攤開在安安老師面前, 掌心中,赫然躺著一截短哨。鬼女目光幽幽,帶著顯而易見的恨意:“不過都是這群村民自找的罷了。”
雙馬尾站在會議室里,透過會議室的玻璃門將這一幕完整收入眼中,不屑地“嗤”了一聲。在極近距離的觀察下,蕭霄赫然辨認出,那竟是一整節人類的手骨!
話音落,不少人都下意識地點起了頭。秦非看得直皺眉頭。
卻偏偏倒霉地進入了副本世界。說得難聽一些,其實就是硬猜。只有尸體才能留在廂房。
抖得像篩糠,人影在門后一晃一晃,終于成功引起了6號的注意。
蕭霄一回頭,見是秦非,瞬間眉飛色舞:“大佬,你來了!”女鬼徹底破防了。青年乖巧又自來熟的模樣,仿佛站在他對面的并不是一個詭異副本中素昧謀面的npc,而是小區樓下從小看著他長大的二大爺。
在其他人都還一臉懵的時候,原本呆在老人身邊的秦非忽然一聲暴喝,猛地轉身,如同兔子般向門口竄了過去!
但現在,一切都被那兩個蠢貨給毀了。她當然可以不答應,但12號開出的條件實在太過誘人。就在蕭霄的體力快要消耗殆盡時,也不知他是不幸還是幸運,繞了一大圈,他竟然又回到了原本遇見三途和鬼火的那個位置。
餐廳內污血橫流,早已不復昨晚那般干凈光鮮的模樣,看上去簡直像是一個廢棄的屠宰場。“怎、怎么了……?”宋天小心翼翼地詢問。可惜秦非并不領情,臉上笑容更甚,完全沒有被導游不聞不問的態度打擊到,依舊熱情洋溢:“導游您工作幾年了?”
“是信號不好嗎?”秦非走過去,扣手敲了敲桌板:“老板娘。”秦非面色不改,在心中無聲地咒罵了一句。
她還能好好地說話,這說明她的傷勢還沒有嚴重到致命的程度。24號是副人格之一,在醫生的記錄本中寫到:
這也是一個囚徒NPC。青年的皮膚很白,挺直的鼻梁形狀姣好,鼻尖翹起的弧度也十分完美,唇瓣不厚不薄,輕輕抿起時能夠清楚地看見唇珠,泛著春日櫻花般的色澤。
——除了刀疤。……
蕭霄眼眶都開始發熱了,他覺得自己好像被趕鴨子上架的那個鴨子。他之所以如此大費周章,僅僅只是因為,他需要有人死去,而已。
作者感言
他的眸子是淺而澄澈的琥珀色,認真凝視著你時溫和得不像話,光是坐在那里,渾身便洋溢著抑制不住的親和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