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個探員在這里說蝴蝶的笑話時,招待室里其他玩家眼中的幸災樂禍都快要化作實質,流到地面上去了。
蕭霄暈頭轉向地看著那玩家跑進一間房間,這才驟然驚覺,他不知何時已然來到了里世界。贊美總會令人心生愉悅,即使對秦非這種看情況下都自我到完全視其他人的反應于無物的人來說,也是一樣。林業想了想,轉身去和柜臺里的老板娘搭訕。
電話里的女聲默了一瞬,再開口時,已全然不復剛才的冷靜:“管——好——你——家——熊——孩——子!!!!”“唉,沒勁,浪費我看了這么久的時間!我還是切到那個新玩家的視角去吧……”
他說什么,你就偏不說這個。潮濕的霉味、血腥味、皮肉的焦臭味。事到臨頭,徐陽舒想再蒙混過關也不可能,他小心翼翼地退后半步,額角青筋與冷汗并起:“是,我是騙了你們……”
她的目光自上而下在秦非身上掃視著,那憂心忡忡的模樣,就像一個得知自己的孩子和人干了架的家長。空氣中流淌著靜謐與安寧,秦非的大腦放空。“跑啊臥槽槽槽,主播怎么不動啊???”
鋪蓋搬回來以后,秦非便將那三人轟走了:“今晚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先回去休息休息,養精蓄銳吧。”
果不其然,這些假趕尸匠們終究還是翻了車。秦非:……但看眼前刑具的尺寸,這顯然不是用來塞嘴的。
怎么連一秒鐘的反應時間都不給人的,這個系統也太急性子了吧。這一點從直播剛剛開始時,秦非在教堂中問出那句“圣子一定會存在嗎”的時候,似乎就已經有了表現。刀刃深深劈進地板,將地面砍出一道豎長的裂紋,徑直蔓延到眾人腳下。
他慢慢坐下,又慢慢將身體后仰,直到整個人都陷在了柔軟的床里。6號的目光閃爍著:“就像之前的1號2號那樣,我覺得他應該也異化了吧。”
不知其他玩家是沒聽到還是不愿做答,總之,沒有人理會他。其實大家都清楚,導游十有八九就是不在這。
觀眾們眼中流露出迷茫。
老板娘好像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我不是那個意思……哎呀,反正你去打聽打聽就知道了,他們天天在小區里和人家吵架。”
“去死吧——!!!”
說話的是5號。他眨眨眼,唇畔勾勒出一抹似是而非的笑容。
明明在大巴上時他還曾與談永一行人為伍,如今看向對方的目光卻滿是嫌惡與輕視。那張青灰色的鬼臉肌肉緊繃,即使表情一如既往的僵硬,依舊不難看出他十足的緊張來。片刻后,她仿佛突然意識到了什么,臉色一變:“善堂那兩個人去哪兒了?”
秦非不說話的樣子看上去高深莫測,蕭霄越發堅信他是個不愿透露身份的大佬。
不過好在先前他已經為這種可能做好了充足的準備,現在只能希望三途和鬼火他們足夠給力。休息室和餐廳一共就那么丁點兒大,能翻的地方早在下午就被翻過一遍了。
也許他是帶著什么別的任務來的?
而這恰恰可以說明,他的選擇是正確的。這真是一個充滿了矛盾與美麗的孩子!在這扭曲變形的祠堂中跑了這么久,秦非隱約意識到,這里的格局似乎有點不太對。
這個村子已經50年沒有更新過人員信息了。
所有的細節他一概沒有發現。“嗷!!”蕭霄正欲說些什么,外面的走廊盡頭突然傳來鑰匙開鎖的聲音,打斷了他未出口的話。
蕭霄從來沒有想過,這種一看就攻擊性極強的鬼物,竟然還能心平氣和地和玩家交流。距離npc最遠的劉思思甚至都還沒弄清發生了什么事,只聽見“砰”一聲響,緊緊閉合的門扇將劇烈的撞擊聲隔絕在了門后。秦非當然也不必再客氣。
刀疤并不清楚自己目前所經歷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匕首簡介中的“范圍性威壓”和“必殺”都令他很感興趣。林業手足無措地看著他:“可是、可是,規則——”
那就好。
燈熄滅了,陰影自然出現。他眨眨眼,關掉彈幕,再度將注意力放回到自己的身前。蕭霄都服了:“你可真……真是你爺爺的乖孫。”
床上鋪著整齊的絨被,秦非掀開被子,卻在靠近床鋪時一不小心踢到了什么東西。而后畫面逐漸凝實。
隨著秦非的話音落,亂葬崗中的眾玩家瞬間混亂一片。那些死于往年村祭的村民,本質上其實也是被林守英殺死。
……媽的,它也好像吐啊!三途將信將疑地挑眉:“什么事?”
“前一句?”蕭霄眨眨眼睛,“……啊,我說,我總覺得他們就要來了。”
“唔。”秦非點了點頭。
作者感言
鬼火倏地抬頭,死盯著秦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