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對著床鋪的墻壁上懸掛著一塊絨面的黑色布簾,面料精美,隱隱透出漂亮的暗紋。
“可惜啊,這群主播但凡能再往上升一個級別,這一場直播的打賞豈不是都要收到手軟?”有靈體又是遺憾又是驚奇的感嘆道。這一幕差點把彈幕里的觀眾笑死。蕭霄想看又不敢看,縮在簾子后面向外偷瞄。
秦非的笑意更明顯了,搖搖頭,十分無情地拒絕:“不行哦。”“**下頭系統,嚇不到主播你就嚇唬我們找樂子??”非常奇怪,走廊上有好幾個玩家和看守都在走動,修女從始至終沒有多給他們一個眼神。
才被迷宮徹底吞噬以前,NPC憤怒地呼嚎著。
華奇偉心臟狂跳。
記憶畫面在這一刻崩壞瓦解。一旁的蕭霄僅僅旁觀都覺得渾身汗毛倒豎,可秦非卻連眉毛都沒有聳動一下,神色舒緩,仿佛此刻正是周日的下午,他正坐在公園的大草坪上吹著風。當然也就沒能帶觀眾們參觀外面的小區。
話音落下的瞬間,一塊巴掌大小的寫滿字的瑩白色光幕緩緩出現在秦非眼前。
他的脖子好像一下子失去了全部的支撐力似的,頭軟軟地歪在一旁,嘴角邊殘留著可疑的水光。唔,好吧。秦非點點頭,對此表示同意。
被怪物愛撫,實在不是什么美好的體驗。鬼火在上次的副本里打賭輸給了秦非,出副本以后他就愿賭服輸,把自己天賦技能的內容告訴了他。在這片巴掌大的亂葬崗上, 假如按照一塊墓碑一個主人的數量計算,此時此刻起碼齊聚了二百余個面目猙獰的尸鬼。
會不會是就是它?少年心臟狂跳,忍不住又抬頭,十分小心地瞟了門一眼。
這個坐在他身旁的年輕人,如果要蕭霄在他不算豐厚的詞庫中尋找一個形容詞匯,那大概就只有“溫潤如玉”能夠將他囊括。
在蕭霄驚恐交加的目光中,秦非不僅沒有帶著他逃跑,反而鄭重其事地向前邁進了一步。這張臉也不過就是皮膚比一般人白了一點,五官比一般人好看了一點,臉型比一般人流暢一點,頭發比一般人多一點……
——不是指祠堂,而是蕭霄。
他面色慘白,望向秦非。而情況似乎也越來越糟糕了。——這也恰巧迎合了玩家們此刻所見。
所以他什么也沒說,又抽了一張紙,用兩根指頭捻著,認認真真擦拭著面前被陳年油污浸染得發黃的桌子。D級直播大廳內,觀眾們正為著秦非的每一步而牽動心神。
“你想象一下,現在你正坐在自己的家里,但很快,再過幾分鐘,你或許就會被系統投放到不知什么鬼地方去。”
“對了。”蕭霄道,“還真的被你說中了,棺材可以恢復玩家的san值。”
那不知何處傳來的鐘聲接連敲響了13下。
正常的棺材,也的確都是需要用釘子釘死的。“這樣清晰的痕跡,一定是在受害人本身出血量就已經非常大的情況下造成的。”
亂葬崗上,生存與死亡的游戲從未停歇。
蕭霄不忍直視地扭開臉,小聲道:“他吃得也太多了。”想起導游告誡過的“不能直視神像的眼睛”,秦非飛速閉眼。……
有節奏的腳步聲回蕩在走廊上,就像催眠時秒表發出的滴答聲響。在秦非將眾人從混沌中點醒的那一剎那,那群人就飛快地意識到了一個無比現實的問題:“何止是導游,他昨天晚上連一只手都不放過。”
但距離鬼女的手進入秦非的房間已經過去十余分鐘,手卻依舊沒有對秦非造成任何實質上的傷害。其實這種情況在上個副本初始時也曾發生過。
那個靈體抖了一下,小聲道:“這對夫妻……愛看懲罰本的觀眾,很多都知道他們。”
“又是美好的一天呢!”這樣的地方,難怪稍微有些精氣神的人都不愿呆在里面。觸電般的麻意從秦非的尾椎骨自下而上,一路蔓延到天靈蓋,又順著他高舉過頭頂、一把推開地窖木門的手,沖向迎面而至的地表空氣中。
甚至,蕭霄在規則中心城閑聽八卦時曾了解到,其中有不少人都是窮兇極惡之徒。
“你沒事!真是太好了!”崔冉抓住宋天的手, “剛才你突然不見,把我們嚇了好大一跳!”但他沒成功。“血修女,很可怕,你們不會愿意見到她們。”
這次,絕對沒有任何人鎖它,可任憑徐陽舒用盡全身力氣狠踹幾腳,大門依舊紋絲不動。漆黑狹窄的樓梯間內,空氣渾濁而冰冷。
鬼火悚然一驚, 扭頭看去, 在看清來人的樣貌時狠狠松了口氣。“那家……”
秦非卻并沒有什么所謂,琥珀色的眸底依舊清澈透亮,渾然不在意地擺了擺手。男人眸光閃爍,最后將視線定格在程松身上。某日,怪談世界的直播間內冒出一個畫風異常突兀的新人主播。
作者感言
再過幾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