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氣順著蕭霄的足心竄起,一路直沖天靈蓋,就在蕭霄下意識的尖叫聲快要沖破喉嚨而出的瞬間,秦非極迅速的伸手,用力捏了捏他的指尖。他當然不會動10號。秦非眉眼彎彎,說出的話卻十分大逆不道:“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啦。”
“可能是被什么別的東西嚇到了吧。”良久, 秦非和蕭霄都說不出話來。說不定,也只在休息區內生效呢?
包裹著肌肉的黏膜冰涼濡濕,貼在秦非耳廓上,激得秦非驀地打了個激靈。“翻屁,你翻了老婆都不會翻。”隨口一句話,倒是把一旁的鬼火嚇了一跳:“你是怎么知道的?!”
“丁零——”
他忽然想起,去年冬天,他在學校住校時,隔壁寢室的男生玩過的一個游戲。
遠處神父站在高位,將這一切收入眼底。他的視線在教堂內四處流轉,不經意間與另一道和他同樣呆滯的視線相撞。“可惜啊,這群主播但凡能再往上升一個級別,這一場直播的打賞豈不是都要收到手軟?”有靈體又是遺憾又是驚奇的感嘆道。
她在棺材里瞥了瞥嘴,翹著二郎腿,一副倚老賣老的模樣,出言指導道:“狗血,狗牙,朱砂,桃木,這些東西你們有沒有?或者什么能驅邪,差不離的往我們身上抹就是了。”【小秦-已黑化】潔凈的墻面,干凈的地板,柔軟純白、帶著蕾絲邊的漂亮窗簾。
“這是……成了?”僵尸林業茫然又激動地低聲道。秦非也沒再嘗試著呼喚他出來。結合方才從游廊各處傳來的奔跑呼嚎聲,可以想見,囚徒們的確都出去放風了。
秦非躺在棺內,靜靜閡上了眼。蕭霄完全沒有回避,直愣愣地回視過來。青年憋著一口氣,不知第幾次躲過迎面破風而來的利爪。
他扭頭,目光奇怪地望向門外。
它的動作看上去沒有絲毫能夠聯想的涵義,也并不是在打手語,秦非皺著眉頭觀察了片刻,提議道:“你會寫字嗎?”一群靈體開始在彈幕里發癲。
也不知道在這個奇怪的副本世界中死去以后,是像真的死亡一般灰飛煙滅,還是又會去到什么更加光怪陸離的地方。
如果他沒成功,但能順利回來,那他也用不到這份筆記,完全可以直接走進告解廳。說吧,她示威般地向秦非身旁靠了靠。
很快,秦非又發現了一些別的線索。系統的答復來得很快。連腦袋都不稀罕,那他實在沒有什么更好的東西可以供奉上去了。
今天回來的又很晚,地板上的血跡早就干涸凝固成了黑色的塊。秦非的隨身空間里有道具蠟燭,是孫守義在上個副本中用過的那種,還帶有微弱的驅邪功效。
今天晚上,他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叮鈴鈴,叮鈴鈴。霧氣遮擋視線,隱隱綽綽間,秦非意識到自己正站在徐家祖宅的院門前,背后是寂靜的村道,身前則是一棟對他而言已經不算陌生的小樓。“趕緊死了算了,圣父在直播間活不下去的,反正早晚都得死,還不如現在死掉讓我看點樂子。”
2.夜晚是休息時間。
小鬼這么愛纏著他, 也不知道究竟是為什么。觀眾嘆為觀止。秦非見安老師一副難以接受現實的表情,十分貼心地開口寬慰道:“怎么了?好不容易找到哨子了, 你不高興嗎?”
她在這個話題上似乎有著很強烈的表達欲,滔滔不絕地抱怨起來。“誰說圣父活不下去?A級世界里那個高階玩家……叫什么的來著?不就是典型的圣父流玩家,看他身邊的小弟一個個把他捧得像神一樣。”空前浩大。
秦非眼尖地一瞥,發現中年男掛墜里的琉璃珠中像是盛了一點點液體。還有鬼火,這家伙不是個獵頭嗎,不是應該身經百戰、沉穩又深不可測嗎,怎么菜成這個逼樣子??直視神像的眼睛,勢必會誘發什么糟糕的后果。
秦非站在圍墻旁的陰涼處,瞇起眼睛望向遠方,看見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從遠處向這邊走來。很快,指尖被血色模糊成一片。那個襲擊他的——那是8號玩家。
就在蕭霄的體力快要消耗殆盡時,也不知他是不幸還是幸運,繞了一大圈,他竟然又回到了原本遇見三途和鬼火的那個位置。蕭霄在用餐時間過半時,就像是植物人忽然恢復了行動力一樣, 風卷殘云般將所有的東西吃得一干二凈。“你這骯臟的灰色老鼠,不要留在這里礙眼!”
只有秦非,神色未變,在女人看向他時,她甚至回視過去,微笑著向她點了點頭。眼見目的達不成,村長再也懶得說一句話,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他們究竟看見了什么,能夠令他們有如此大的反應?
可以看出,排行榜上的定位并不十分精確,秦非幾人已經快要走到街區邊緣,才聽見身后蝴蝶那群人急匆匆往這個方向趕的動靜。而祂想解釋的好像還不止這一點。有什么東西是能夠嚇到他的?
秦非用盡全力奔跑著,額角青筋凸顯。
門的背后是一條和小房間同色的銀灰色窄道,秦非沿著那條過道走了一小會兒,眼前逐漸開闊起來。不過他也清楚,此時此刻什么也不做才是正確的。19號是在晚飯過后找到3號房間來的。
從義莊到亂葬崗的這段路程,來的時候長得令人心驚肉跳, 返程時卻不消片刻便已到達。
直播行進到如今這個節點,早就已經沒有什么共享信息的必要了,玩家們分團隊求生的對立局勢非常明顯,程松不可能把自己畫了地圖這種事告訴秦非。尤其是像秦非這樣慣于掌控全局的人。“有人在嗎?開開門!麻煩開門!”
“哦哦哦,我懂了,之前醫生的筆記太潦草了,我完全沒看清24號后面那一大段文字。”絕對已經死透了啊。
作者感言
秦非神色莫辨,眼底含著些許難以覺察的嫌棄,看向仍舊掛在他身上的鬼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