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的腳步聲自遠及近響起,一抹若隱若現的白色的身影出現在視野盡頭。五分鐘過后,眾人在一棟黑色的房屋前停下。“我叫薛驚奇,你們等會兒要是不想兩人單獨探索副本, 可以和我們一起。”
道士,在規則世界中,這絕對是最有用的幾個職業之一。
秦非身后,有個頂著一頭卷曲金發的、面容英俊的男子忽然出聲道。鑰匙插進鎖孔的聲音從隊伍前方傳來, 又一扇木門被打開。片刻過后,青年展唇一笑:“不痛的。”
“啊?”等他們看著主播用一個蘋果把NPC舔得心服口服、被主播賣了還幫他一起數錢,他們就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牛逼!用繞圈來形容或許不太恰當。
亞莉安連眼都不舍得眨一下地盯著秦非,卻又不敢過分放肆,只能在心里偷偷尖叫。布簾背后,枯樹版遍布著褶皺的手抓住鋼管,輕輕揉搓了幾下。
良久,醫生輕輕嘆了口氣。她望向秦非,似笑非笑:“我想,你應該并不想被別人知道和‘祂’有關。”撒旦松了口氣,神色異常復雜地看了秦非一眼,一言不發地鉆回了鏡子里。
一旁的林業聽得心驚肉跳:“秦哥,你別說那個字了……”
青年眨著一雙清澈的眼睛,有理有據地分析起來:“是NPC主動跟著我走的,你們要扣也該扣NPC的積分。”——落后,就是離死亡更近!
——而且祂一直頂著蘭姆那張臉。白色的紙張上寫的滿滿當當。
青年微微垂眸,略顯蒼白的臉色肅穆而平和,雙眸微微瞇起,笑容一派天真:“有人過來了,但是沒關系。”
只能暫時先放一放了,反正也礙不著什么,傻著就傻著吧。
但三途總覺得有些許不安。由于只有他一個人進行了指認,其他在場玩家自然對這一切毫無所覺。只是,實力也有上限,三只僵尸呈左右包抄之勢將蕭霄圍住,其中一只趁機閃身,蹦到蕭霄身前。
“但每逢深夜,我的心中總有一個聲音不斷引誘著我,去偷竊某樣東西。”宋天半張著嘴,仔細回憶道。刺頭神色不悅:“什么叫應該呀?”
之后十來分鐘,秦非一直在房間中翻翻找找。秦非話音落下,鬼女皮笑肉不笑地望了過來。萬一他們一進去就灰飛煙滅了怎么辦。
白白的,形狀不太規則,中空,上面有孔。
……至于那些已經沉不住氣自亂陣腳的白方玩家——他心里一清二楚,那片霧并非是普通的霧,而是村莊受污染的分界線。
秦非一步一步走在狹長幽寂的走廊里,皮質鞋跟落地,發出介乎于沉悶與清脆之間的踏響:“估計,6號也撐不了多久了。”驟然下降的san值令所有玩家都是一凜,只有秦非神色如常,程松走在秦非身側,見狀不由得眼帶深思地望向了他。秦非的視線不著痕跡地從那一地流淌的鮮血上掃過。
“走吧。”秦非深吸一口氣,抬手按了按心臟的位置。30秒后,去世完畢。屋內,低低的童謠聲仍在繼續。
秦非站在人群后方雙手抱臂,靜靜觀望著眼前的一切,仿佛一個徹頭徹尾的局外人。低階玩家單打獨斗,高階玩家卻抱團行動。
手臂起伏的高度規律得像是一架機器。
他安靜地躺在棺材里,心跳、呼吸,身體的一切節奏如常,簡直像是一具會喘氣的尸體。沒有別的了,是什么意思?“別減速!”秦非提醒道。
鬼嬰像只壁虎一樣攀上鏡面,四肢和肚皮緊緊的貼在鏡子上,像是想要看看能不能從哪里鉆進去似的。看來,守陰村的村民也沒有把那兩個已經失去神智的玩家算在祭品的人數里。
“算了,算了。”村長氣急敗壞地擺擺手,“你不愿意說就別說了。”
有人扶著大巴車的座椅跌跌撞撞向前方駕駛位走去:“司機!司機!停車!”對著另外幾個孩子她尚算和顏悅色,而和蘭姆說話時,卻永遠皺著眉,一副十分不耐煩的樣子。
見鬼女忽然開始講起副本背景,秦非神色一振。秦非點點頭。
頭頂的倒計時在此刻悄然無聲地落到0.00.00, 電鋸聲戛然而止。手正握在秦非脖子的位置,力道太大,直接將秦非勒出一聲干嘔,伴隨而來一陣劇烈的咳嗽,嗆得青年滿臉通紅。
消失的玩家們,大概是進了不同鬼怪的任務空間內。僅僅一夜,整個守陰村全軍覆沒。老爺子瞥了程松一眼,沒理他。
除此以外,6號更想看到的,是3號被12號解決掉。
那是一道十分厚重的腳步聲,伴隨著沉悶的金屬摩擦聲響,從距他不遠處的墻面后響起,正越來越近。
空氣在一瞬間冷了下來,燦金色的日光也變得毫無溫度,墻壁上的窗戶鎖著,窗簾卻無風而動,在地板上投入鬼魅般扭動的影。
作者感言
——不是指祠堂,而是蕭霄。